可存在了兩千年了,王朝更替,人族氣運總歸會散,為何前幾次,它的封印沒有破碎?”譚公道。
先有天柱,再有王陵,是王陵修建在了天柱四周,天柱存在的年歲遠比某些王族存在的年歲久遠。
王陵為何非要建在天柱之下,這件事值得推敲。
建朝立國時,那些開疆拓土的祖先是否預料到了這一天?
黑衣謀士道:“再恢宏壯大的宮殿,也會有坍塌的一日,最開始時牢固的事物,不代表長久歲月侵蝕之下仍然牢固。王朝分裂後又會走向聚攏,人族氣運分散後,總會有天命應運而生,蕩平四海,重塑秩序,終結亂世。”
“青銅柱下維持了兩千餘年的屬於人族的天下,就如一塊不斷被敲碎,卻又不斷被修復的玉盤,王朝破滅則玉碎,王朝建立則玉盤粘合。今時今日,玉盤即將再度破碎,也需有一人將這破碎的山河縫補重聚。”
譚公脫力般癱坐,臉上的不可置信以及憤怒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憤怒也好,迷茫也罷,都無法解譚國之危。
譚楨看著自己父親蒼老的臉,問道:“父親,您信他的話?”
譚公未答話,黑衣謀士便道:“若我要誆騙譚公,何不拿出更好用的藉口?況且,傳承久遠的世家大族,聖人之後,祖上總該傳下隻言片語提點後代……要是連隻言片語都無,只能說這一族確實是沒落了。譚公,您當真對天柱與妖魔一無所知嗎?”
譚公默然不語。
“你到底是何人?”譚楨眯起眼睛。
黑衣謀士抬起頭,面向譚楨,譚楨這才發現他的五官詭異至極,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一眼看上去都很清晰,但是那張臉無論如何都無法被烙印在記憶中,似溶於水的墨滴,一眨眼就消散了。
她駭然後退:“你……你練了什麼邪門功法?”
“在下不過小小江湖客,見譚公貼下佈告招才納士,前來出出主意。”黑衣謀士低頭,“大公主問在下是何人……”他似是思索片刻,“若要稱呼姓名,就叫在下斂雨客吧。”
譚楨生生壓下即將脫口而出的“故弄玄虛”,沉著臉望向坐在殿上的父親,見他久不發話,便對“斂雨客”道:“為何要我父親自縊?”
她不
是什麼愚笨之人,此刻意識到妖魔現世大抵不會是空穴來風,但又不知妖魔現世與請國主自縊有何關聯。
“據古籍所言,若國主甘願在青銅柱下自縊獻祭,可短暫激發天柱神力,一段時間內不至於使妖魔衝破封印,哪怕燕軍攻破譚國,氣運徹底斷絕,天柱仍然能維持一段時間。()”斂雨客神情平靜,一根天柱被動搖,其餘天柱亦會被牽連。非自願獻祭無用,自願獻祭才可勾連天地,與聖人祖先通感。普通人獻祭也無用,必須是一國國君,名入宗譜,受先祖承認,才有獻祭資格。7()”
“大燕攻譚已成定局,兵力、國力懸殊,譚國破滅只是時間問題,也許不到一年,世上就再無譚國了。”
譚公微微抬頭,輕聲問:“若我自縊,天柱又能撐多久?”
斂雨客沉默良久,而後道:“五年。”
“五年?”譚楨愣了愣,“我父親捨去一命,只能延續五年封印?那妖魔五年後破封與今日就破封又有何區別?才不過五年!”
“這不一樣。”斂雨客巋然不動,“若燕皇知道譚公獻祭以續天柱封印,就會明白出兵只會無功而返,不但不能破除封印,還會折損兵力,繼而放棄即刻攻譚,譚國百姓不必遭受戰亂之苦。”
譚楨冷笑:“五年後還不是一樣。”
“可譚公爭取的這五年時間足夠在下游說各國,揭露真相,屆時各國可利用這段時間籌備兵馬聯合抗燕,屆時改朝換代,碎玉重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