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哥,溫妤和徐銀蓮的通話記錄、聊天記錄全查了,我還去了徐銀蓮跳廣場舞的根據地,沒有發現異常。一個是學校裡的三好學生,一個是連智慧型手機也玩不轉的大娘,把她倆刨乾淨了能稱得上線索的就是徐銀蓮肢體不協調,廣場舞跳得不是很好,為這事沒少跟人吵架。溫妤呢,標準的乖乖女、老師心目中的希望,曠課遲到都沒有一次,你要說你這姑娘招惹了不法分子,我都覺得不可能。另外,視偵查了溫妤和徐銀蓮死前一星期的監控,除了孫一航那個二百五,沒別的人跟蹤她倆。哎,實在不行我再查一遍,老王那邊我也通知他去掘地三尺。」
「知道了,」姜北把一袋熱騰騰的夜宵給林安,繼而問,「孫一航呢?」
「在裡面,嚎半天了。怎麼?分局那邊問出什麼了,我們這案子要破了?」
姜北沒回答,看了林安一眼,轉身往審訊室方向走。一開門,孫一航那句「江南你他媽」直直刺進姜北耳膜。
「不用罵了,江南沒媽。」
孫一航不以為然,一屁股坐椅子上:「什麼時候放我走?」
「排除你的作案嫌疑後就能走了。」
孫一航冷哼一聲:「你確定不是想讓我頂罪?我告訴你,沒門!我的律師已經在路上了,等我出去後第一時間投訴你們,我——」
姜北打斷他:「哪個律師,六年前那個?」
孫一航不說話,用沒殘的左手解著炒河粉包裝袋。袋子打了個死結,解得他鬼火冒。
姜北幫他解,這無事獻殷勤的態度讓孫一航心中疑雲叢生,搞不懂這條子想幹什麼,一邊拘著他不放,一邊又幫他解決吃飯問題,連一次性筷子都給掰好了,就差餵嘴裡。
孫一航不吃了,彷彿面前不是加了火腿雞蛋的炒河粉,而是一碗敵敵畏,吃完就該上路了。
姜北見他沒有要吃飯的意思,看來仍對警方十分抗拒。正想著要不要讓比較溫柔的刑警來撬開孫一航的心門,但「溫柔刑警」這個品種實在稀缺,手下的人個個五大三粗。姜北決定自己來。
「你不餓嗎?」
孫一航在聽到這句話時腦子裡劈了道驚雷,覺得這冷冰冰的警官今晚極不正常!拖著椅子退到一米開外,以防發生人傳人現象。
姜北拙劣的演技沒撐到一秒就破功了,但仍在硬撐:「你說你是被冤枉的,我暫且相信你。我也去分局問了情況,你的案子確實有點問題。」
孫一航的眼珠掄了好幾圈,似乎在掂量眼前這位警官可不可信,別是套完話轉手又把他扔號子裡去。
「你真相信我?」
「暫且相信。」
「切,我就知道。」孫一航單方面切斷剛建立起來的信任。
「因為你還沒交代完,」姜北說,「你得把當年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乾淨,我才能相信你。比如你的辯護律師是怎麼把強奸未遂的罪名給你抹掉,辯護成過失致人死亡的?」
孫一航在被審訊的24小時裡頭一次露出正常人狀態,不吵不鬧,只輕輕撩起眼皮,用目光在姜北身上搜尋一圈。
姜北說:「過失致人死亡是最輕的結果,比起當時偵查案子的刑警,你肯定會認為那位律師才是幫你的人。5年零7個月而已,你出來後才三十出頭。」
「什麼叫而已?你進去試試!」孫一航恨聲道,「本來我跟你一樣是有編制的,因為這事兒我的教師資格證被吊銷了。而已?我他媽讀了十幾年書考的證一夕之間就沒了。你們辦事不利,憑什麼該我遭殃?!當時學校裡那麼多人,老師學生、擴修舞蹈教室的工人,我他媽就回畫室拿個鑰匙撞見了王雨琦,你們就咬著我不放,不是想找人頂罪結案是什麼?!你們的破案率都是這麼來的嗎?!」
姜北在他吧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