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們兩人把監控看了數遍,確定程瓊沒在墓園門口買祭奠品。本想著透過老人手裡的花找到他家屬問情況,不曾想花出現在程野的墓碑前,繞了一圈繞進了個死衚衕。
姜北疑道:「老人家犯糊塗送錯了?你真的沒有話要和程野說?」
「說什麼?」江南把花放回去,「『感謝你給我留了個爛攤子』?萬一他半夜站我床頭怎麼辦?我不怕,嚇著你可不行。」
第69章 豪車。
話題莫名其妙扯到姜北身上, 他隔著昏黃的光看江南,總瞧不清江南的表情。
「既然沒話說,那就走吧。」
車在夜色裡疾馳著, 江南像沒事人,身上蓋了床薄毯,窩在座椅裡閉目養神, 手卻不老實,在姜北大腿上遊走。
「再摸滾下去。」
「滾也摸。」
江南狠狠捏了把, 逼得姜北在路邊停下車。還沒進城,郊區沒什麼人家,也少有人往墓園方向走, 四周靜得可怕。
大腿上的鈍痛感還未消失,姜北抓起那隻手塞回毯子裡。
江南動了, 撐著座椅起身,一張臉湊到姜北眼前,幾乎鼻尖相抵,近到能看清姜北的瞳紋, 像平靜的湖面, 總引得人迫不及待地想在裡頭翻起點波浪,於他有著極強的吸引力。
一般這種時候, 江南總會說「你好可愛」,姜北不愛聽,頭往後仰, 與他拉開些距離,不料後腰攀上隻手, 硬推著他往前湊, 江南的腦袋順勢砸在他頸窩裡, 似乎是把他當成了棉被,用力往裡鑽。
「我有跟你說嗎?」江南的聲音悶悶的,「程阿姨那天來見我,她喊我『阿野』。」
江南這一整天除了剛開始比較慌張,其餘時間都與平時無異,半道還開了個「小王八」的玩笑,這會兒夜深人靜,姜北知道他要開始了,揉著他後腦。
姜北身上很暖,像床棉被兜住江南的所有情緒。姜北無堅不摧,有時候江南更像那個需要被呵護的人,他沒出息地想在被窩裡說悄悄話。
「程阿姨一直叫我『阿野』,」江南說,「以前是,那天也是,我甚至不想跟她解釋,她把我當程野,那就隨她好了。可我走的時候,她叫我的名字,還問以前是不是見過我?」
「她記得你,」姜北安慰他,「不然怎麼會給你寫諒解書?」
江南在姜北頸間磨蹭,鼻息呵在面板上凝成濕意:「以前我上學,她總愛送我,當時我就在想,程野真幸福,他居然還不愛著家。可萬一……萬一她從那時候就發覺我不是程野呢?」
你以為你孤身一人,其實有人默默愛了你好久,沒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破防決堤。就像姜北知道他無意間遇到的小孩是花了數年時間才走到他身邊的,那一刻的感覺不亞於在白開水裡加了顆桃子味的泡騰片,甜得冒泡。
「要是那天我送她回家了,她是不是就不會失蹤了?」
「不怪你。」今晚的泡騰水不甜,有點澀,姜北安撫他的動作沒停下過,江南的頭髮被揉得亂糟糟的。
他重重抽吸一聲,愈發覺得姜北真把他當孩子養了,那多沒面子,又忍不住多蹭了會兒,片刻後抬起頭,問:「林安他們有訊息了嗎?」
——
林安今早出門要風度不要溫度,所謂身材不好穿得又少指的就是他。自從相親失敗後……不,沒相親,他連姑娘的面也沒見著,這事給他造成了不小的打擊,至此以後像只開屏的孔雀,想用肱二頭肌吸引雌雀,只穿了件短袖便出門了。白天沒事,夜裡溫度一降,冷得直哆嗦,死皮賴臉貼著楊朝取暖。
楊朝筆直,對大鳥不依人的林安很是不耐煩:「能不能別抱著我胳膊?」
「同事一場,抱會兒怎麼了?」林安牙關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