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些酒水,和一些慶祝用的煙花,我回到了樓上。我現在對外界一點都不留念,就好象是一隻烏龜只喜歡縮在自己的殼內,這樣它會感覺到很安全。
夏老二和四個女人出去買年貨還沒回來,我掏出幾張紅包,緩緩往裡塞錢。以往過年的時候,總是會有一幫子醉貓小弟,口齒不是很清楚地跑過來,對我說:“九。。九。。九哥!”然後伸出髒兮兮的爪子衝著我賤笑。
我總是會特別豪爽地扔一封塞了五百塊的紅包給他,然後笑著罵一句:“你他媽的是誰的小弟啊,今年收了不少吧?”
今年我似乎能攢下一筆數目不少的紅包費,我自嘲著。
也不知道為誰封了二十幾封紅包,夏老二抗著一張大桌子回來了,累的吭哧吭哧的。
夏老二笑到:“小九,還是我想的周到啊,你去把兩張床併到一塊,不然人沒地方坐了。”
在這個幾十平方的小房間裡,多擺一張桌子似乎都是件很奢侈的事兒。
我一邊去拆床,一邊問:“她們呢?”
夏老二回答:“哦,那幫子女人啊,買熟食呢。過年就要有過年的樣子,不然這一年都白過了,你說是不是?”
“現在很有過年樣麼。。。”我坐在板凳上,愁的肝腸寸斷。
夏老二走過來,也不說話,將桌子一張,直接從酒箱裡掏出兩瓶白酒,大咧咧往我身邊一坐:“啥也別說了,小九。人生嘛,總是有起伏的。最怕的是你再也振作不起來,人頹廢點不怕,怕的就是頹廢一輩子,你也不想就這樣消沉的過一輩子吧?”
我不說話,野蠻地用酒瓶敲打牆角,然後就著裂縫把酒往喉嚨裡灌。
“媽的,現在連倒酒你都懶得倒了!”夏老二惡狠狠地罵了一句。
喝了大半瓶,我一抹嘴,笑了:“酒多的是,今天可勁喝,不喝醉我不會放你走的。”
夏老二點頭,說:“只要別把我弄出胃出血,怎麼整都行。”
我皺眉,到:“你還有這毛病啊。。。”
夜晚,十點多的時候,窗外已經會抽冷著傳來幾聲鞭炮響,估計是小孩兒吃完晚飯在外面玩呢。
雖然國家早已頒發了禁放煙花的條例,不過這也就在大城市起效果,在這裡,誰管的著誰啊?想起前年,副市長還跟我一起放煙花來著呢。
女孩兒們正在廚房包餃子做菜,新鮮的熟食被堆滿在桌上。
我衝著廚房沙啞地喊:“別忙了,都過來吃飯。”
小雨點笑嘻嘻地探出腦袋:“哥,你跟二哥先喝著,我們很快就忙完了!”
夏老二羨慕地看著我:“小九,你的命真好啊。”
“還行!對了,你說,如果當天她們不是剛逛完街回來把我救了,老大會不會真的弄死我?”
“今天過年,不是這些行麼?你要是非得提,那我就走了。”
“好,好,我不說,不說,咱們吃菜,喝酒!”
燈打的通亮,我們就坐在臥室互相敬著酒,電視機裡放著晚會,可誰也沒心思去看。
幾個女孩兒一開始喝的挺開心,慢慢的就都不喝了,互相勸慰著,然後摟在一起哭,哭累了就趴在桌上睡著了。看她們這樣兒,我心裡別提多難受了。
我醉熏熏地開啟窗戶,外面猛地一陣北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
夏老二在身後吼:“媽的,要死了是不,這麼冷的天你開什麼窗?趕緊關了,關了!”他今天喝的也不少,臉上已經有八分醉意了。
其實,喝酒是看人的。跟外人喝酒,我是五分醉,五分醒。跟自己人喝酒我是七分醉,三分醒。要是自己不高興了,鬱悶了,我是把自己往死裡整,怎麼難受怎麼整,最起碼當天我晚上我能睡個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