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冰封的原因——對自己朝夕相對的師兄,都能作出這般的事情,那陽炎噬心時的他,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而另一種可能,卻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
不願去相信,也,不能去相信。
“師父言重了,”
玄遠臉色不變,依舊是那般的清冷,只在眼底微微閃動了下。
“思返谷甚好,我很喜歡。”
說罷,不欲多言,喚過終於將鐵錘拿起——雖然只堅持了一下就放了下去——的紫英,擦了擦他染上了些許黑灰的臉,牽著他的手,對宗煉躬身行禮。
“玄遠且帶紫英回思返谷。”
宗煉擺擺手,嘆了口氣。
“去吧去吧……”
轉過身去頗為蕭索地撥弄著那一柄劍,小聲地嘀咕著。
“當初那麼乖巧長大後脾氣這麼怪……太清,你還我那個可愛乖巧聽話的玄遠來,還好,還有紫英……”
玄遠嘴角微不可見地一抽。
泡在空蕩蕩的浴池裡——玄遠身份特殊,已經是公認的執劍長老的下任,所以單獨享有了一個浴室——紫英用手掌拍了拍水,光溜溜的小身板顯得很瘦弱,看起來不像是六歲的孩子,玄遠將紫英的頭髮挽到腦後,拿起水瓢從泉眼裡舀了水,淋到他的身上,一手撈起浸溼的毛巾擦著他的身體。紫英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小臉憋得通紅,時不時因為玄遠的動作笑出聲來。
最後,玄遠先看不下去了,將毛巾遞到紫英的手裡。
“自己可以嗎?”
紫英拿著毛巾,微微上調的眼睛睜大了,點了點頭,笑得通紅的小臉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
“恩。”
說完,便拿著毛巾自己這裡搓搓那裡擦擦了。
玄遠看了一陣,確保他是真的可以自己洗乾淨——要知道,在承天劍臺呆一天,還是在師父煉劍的時候,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髒能夠形容的——這才閉上眼睛,靠在池邊,放鬆了思緒,饒是如此,他身上的肌肉仍是微微繃起,保持著警惕。
紫英認認真真地把自己擦了個遍,抬起頭來看了看靠在池邊貌似睡著了的師父,再低頭看看自己,又拿起毛巾從頭擦起。
溫度適宜的水面升騰起一陣水霧,模糊了玄遠有些清冷的面容,溼漉漉的墨色長髮披散在水裡,彷彿宣紙上暈染開來的水墨,帶著寫意的美感。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滑落,配上他有些悠遠的表情,竟然像是在哭泣般帶著深切的悲傷。
——自己在思返谷,究竟只是為了那一份清幽,還是真的像是宗煉說的那般,帶著懲罰自己的意味……
伸手抹去臉頰上的水珠,玄遠睜開眼睛,眼底閃著漠然的光芒。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區別,自己的選擇,自是要為它擔上責任。
“紫英,可洗好了?”
紫英停下手,數了數自己大概已經洗了三遍,這才點點頭。
玄遠微微笑了起來,將紫英抱了出來,拿出一條幹毛巾擦了個乾淨,套上瓊華的藍白制服,上下打量了下,才起身打理自己。
“師父,”
窩在玄遠懷裡的紫英探出頭,小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掌門是不是不喜歡紫英?”
玄遠將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
“不是不喜歡你,只是看到你她會想起一些悲傷的事情,”
看他露出一副似懂非懂地模樣,玄遠笑了起來。
“如果紫英變得很厲害的話,她也會很開心的。”
“師父,”
紫英往玄遠懷裡再拱了拱。
“紫英覺得你好熟悉。”
玄遠眯起眼睛,想到那個小小的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