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雅間。
方稚淳正想問問吳銘,性格直率的方大嫂已經開口問了:“小吳,你怎麼會認識這裡的老闆?”
吳銘放下茶杯:“我離開你們來這兒訂餐的時候,剛才那個二掌櫃看我身上衣服不起眼,就說沒座了,還說三天內的雅間都已訂滿,回頭我換上這身行頭再來,正好碰到下面那個李老闆,幾句話就拿到這個雅間,聽他說原本是留給一個上海客人的,那個客人臨時有事要離開衢州,於是就便宜我了。”
“都是勢利眼!”方稚淳聽完氣鼓鼓地來這一句。
吳銘見狀微微搖頭,方稚淳看起來該有二十二歲了,可心智成長還是沒趕上年齡。
“你幹嘛怪怪的?心裡準沒想好事。”方稚淳白了吳銘一眼。
方大嫂悄悄拉了方稚淳一下:“小吳,要是沒你幫忙,真不知道今晚怎麼應付過去。”
吳銘逐漸進入了今晚要扮演的角色,非常矜持而又客氣地回答:“不用見外,還是想想等會兒怎麼從王科長嘴裡獲得準確的訊息才是,趁他沒來我先說幾句:聽你說方大哥舊日那些軍中同行沒能幫上忙,那個非常器重方大哥、曾寫信勸方大哥投誠革命軍的浙軍元老也不幸病逝了,就說明目前方大哥在軍中和省府裡面沒了照應,否則就算方大哥貪墨,謝玉璋等人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因此,我認為該送的錢都送了,該求的人也求了,就不能再繼續忍氣吞聲一味服軟,否則只會讓那些貪得無厭的人認為你們懦弱,好欺負,進而百般敲詐得寸進尺,對解決問題沒有絲毫幫助,弄不好還會適得其反。”
方大嫂和方稚淳細細品味吳銘的話,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越想就越著急,剛要問吳銘該怎麼辦,雅間的門已經被敲響。
吳銘低聲告誡兩人不要慌,該出聲的時候他會出聲。
吳銘一個眼神,身穿藏青色青年裝的呂魁元立刻去開門,李老闆諂媚的大嗓門隨之響起,兩名身穿黃呢軍裝、頭戴大蓋帽的軍人矜持地站在門外。
聽到方大嫂熱情的問候,吳銘知道臉帶微笑先進來的高瘦中年人就是王科長,跟在他身後的中等個子軍人年輕一些,大約三十出頭,兩人的肩上和領子上都沒有中央軍已經使用的標誌,唯獨帽徽的青天白日徽沒變。
吳銘不知道這個時候南京政府還沒有推行改良後的軍銜制度,但能判斷出眼前兩人,都是方佑淳案子中的重要人物,哪怕不是謝玉璋那樣的關鍵角色,也不能忽視,很多事情往往就操縱在這種人手裡。
長著鷹鉤鼻子、身材高瘦的王科長來到方稚淳面前,立即露出和藹的笑容,眼睛不時飄向方稚淳翹起的胸脯:“哎呀,勞動方小姐親自前來,而且還在這最好的雅間,破費了,王某心裡慚愧啊!”
方稚淳藏起厭惡之心,勉強笑道:“王科長客氣,兄長之事已經麻煩王科長太多了。”
王科長滿意地點點頭,好一會兒才把目光從方稚淳泛起紅暈的俏臉上收回,轉向一旁微笑站立的吳銘:“這位是……”
“啊?對了,這是我江西老家的表弟,姓吳,他剛到常山找我,就遇到這事兒,一起過來了。”
不善撒謊的方大嫂有些慌亂,擔心自己掩飾不住,連忙請邊上姓呂的軍官坐下,從夥計手中接過茶壺給兩人斟茶。
王科長皺起眉頭,坐下後把茶杯移到一邊,不緊不慢地掏出純銀煙盒點上一支菸,兩個手肘毫不顧忌地擱在桌面上,這才正眼看向吳銘,發現吳銘神色輕鬆悠然吸菸,根本不鳥自己,絲毫沒有半點拘束敬畏,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傲然之氣。
王科長心裡不由得動了一下,再看吳銘光亮的頭型,以及一身高檔洋服和露出的半截金鍊子,疑惑地與同伴交換一下眼神,隨之露出個笑容,和氣地問道:“這位吳老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