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朱宸濠沉吟了片刻,制止了婁心語的提議,叫進來了長歌,“長歌,去把樸姑娘請到北苑來,本王要親自過去看看。”
婁心語雖然不知道從那裡又冒出來一個樸姑娘,可是看朱宸濠的神色,她也不敢多問,她也想知道今英現在的情況,就隨朱宸濠一起去了北苑今英那裡。
等到了今英的住所,正廳之中,婁心語知道了朱宸濠口中的樸姑娘是誰。那女子眉眼之間也有幾分姿色,見到朱宸濠整個人都亮了起來,眼裡看的明明只有宸濠一個人,卻還是上前對婁心語等人行禮。婁心語是過來人,自然一眼可以看出她對朱宸濠的愛戀,雖然是恭敬的向她行禮,但是眼裡深深的忌恨卻無法被完全的遮掩。婁心語在心底冷笑一聲,站在一旁並不說話。
朱宸濠讓阿烈一同進屋去看今英現在的情況,婁心語見阿烈顯也是懂醫術的,並且見到今英也並不顯驚訝,聯想到白如意口中那個曾經幾次進府拜見朱宸濠的朝鮮醫女,看來就是同一個人了。真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特意嫁禍今英,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沒人知曉,其實每個人都知道,只是暫時不說出來罷了。
阿烈仔細的為今英把脈,臉上一臉驚恐的表情,心裡其實在暗中高興。如果今英真的要死了,那她就不可能嫁給寧王朱宸濠了。但是看朱宸濠冷峻的臉色,阿烈小心的壓下心中的歡喜,恭敬中帶著仰慕看著朱宸濠開口道,“從脈象上來看,崔尚宮……”停了一下繼續開口道,“崔姑娘是風寒入體,轉為邪氣,發生病變,所以出現身子發冷,呼吸淺慢的症狀,只是……”
“只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朱宸濠不耐煩的對阿烈訓斥道,沒有理會阿烈愛慕的神情。
“只是崔姑娘瞳孔發散,脈搏加快,且昏迷不醒,怕是命久已。”遭到訓斥,阿烈加快語速把話說完。
“怎麼會這樣,只是一場小小的風寒,翌日(明天)就要舉行家禮了,現在人昏迷不醒,到時候的嫁禮怎麼辦?”婁心語本來還擔心阿烈會查出什麼不對的地方,沒想到今英的藥真的十分有效,連她自己本國的醫女都可以矇騙過去。
“回王妃的話,崔姑娘如今性命都難保,又怎麼能嫁給王爺呢?”阿烈聽到翌日就要舉行儀式的話,心裡對今英的恨更是強烈,恨不得她現在就死了。
她自從那日在船上窺見寧王朱宸濠的樣子後,就對明國的高貴王爺念念不望,在順天府的時候暗中打聽到寧王府的地址,時常在外門外徘徊,期待能再次見到寧王一面。因為鴻臚寺卿靖洪看上了她們之中的醫女張秀嫻,從而得知鴻臚寺卿是寧王的人馬,再結合金玉熙從閔政浩那裡偷聽偷看到的訊息,阿烈毫不猶豫的找上靖洪,提出要見寧王,做秦尚書那邊探子為寧王探得訊息的提議。只要能讓她待在寧王的身邊,叫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朱宸濠根本沒把阿烈的話放在心上,看著床上今英白的泛青的臉,知道今英性命可能不保,他的心裡升起的不是輕鬆感,而是失落。一直以來,他制住今英的自由沒有殺她,一是愛才,二是對今英確實存在好感,不願意一刀殺了今英。當知道今英心裡有人,他又不甘心,想要把今英娶為自己的侍妾,斷了她和她戀慕那人的聯絡,等聽婁心語說今英答應做他的侍妾時,心裡又有淡淡的失望,以為今英會與別的女子也沒有什麼不同。可是在這一刻,今英快死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心中是有今英的位置,不是她的才華,不是她的疏離,而是她這個人。淡淡的,總是能讓在她身邊的人感到寧靜。
“王爺,王爺。”發現朱宸濠對著床上的今英失神,婁心語忍住心酸叫住他,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床上的今英身體開始無意識的抽動,沒幾下,原本還不時起伏的胸口就再也沒有動過了。阿烈在屋內眾人的注視下把食指小心的放在今英的鼻息之下,不消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