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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無端:&ldo;小師叔,我可比你要好一點兒‐‐我要覺得自己是廢物,那你是什麼?&rdo;

他頂完這句嘴,沒等來程九歌的巴掌,桃花眼閃爍了片刻,見他表情略微呆愣,眼角發紅,不由得喊了句:&ldo;師叔?&rdo;

程九歌如夢初醒,屈指在他額上一彈,如他所願地&ldo;正常&rdo;道:&ldo;胡鬧,不就是做了掌門,當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rdo;

秦無端旋即喜笑顏開。

在他愉悅的口哨中,程九歌一頷首悄悄擦掉眼角那一點水光,後知後覺地想,&ldo;我終於能平常地和他提起師兄了。&rdo;

莊白英過世時,他幾乎以為自己的天都塌了,終日茶飯不思,一副淒悽慘慘、恨不能隨他而去的樣子。可如今不僅不生氣了,連平時那副傷春悲秋的模樣都正常不少,程九歌眼眸低垂。

不再去害怕面對,就是已經走出來了吧?

從那以後,他們彷彿默契地不再想從前,只是一起練字卻很有當初的影子。

想起這些往事,程九歌驀然低頭,看那張被寫壞了的字,伸手揉皺了扔到一邊。練字切勿走神,可他已經七彎八繞地把這些年的際遇回憶了一遍了。

鋪開一張嶄新的宣紙,他嘆了口氣,正要重新寫過,倏忽窗邊多了個身影。

秦無端搶了他扔在旁邊的廢紙鋪開,笑道:&ldo;哎,這可是名篇。小師叔的字一向都好看,為什麼突然扔了,不如給我拿著。&rdo;

程九歌氣笑了,問他道:&ldo;給你拿著做什麼?&rdo;

秦無端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揶揄:&ldo;我拿去找人裱起來,掛在房間裡。這上面寫得極好啊,&l;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r;……咦?怎麼汙了?&rdo;

程九歌伸手去搶,可他身手不如秦無端敏捷,那人見他不給,立刻明目張膽地帶著贓物腳底抹油,閃出了庭院。留下屋中那人孑然獨立,目光卻順著他離去的方向,落在了庭院中枯萎了好幾個春秋的桃花樹上。

他難得多看那桃花幾眼‐‐程九歌又不是莊白英,對花糙沒有那份附庸風雅的心思‐‐這定睛一看之下卻出了端倪。

當日黃昏程九歌走進陽明峰的大殿,講經堂邊的小臥室中,秦無端正爭分奪秒地睡覺。他不由分說往秦無端腦袋上就是一巴掌,把人從小憩中拽了出來。

秦無端打了個哈欠,一雙桃花眼水光瀲灩:&ldo;怎麼了?&rdo;

那當中朦朧的景色太美,程九歌難得地噎了片刻,捋直了舌頭:&ldo;映暉峰的桃花……長花苞了。&rdo;

秦無端:&ldo;啊?&rdo;

他自是不知道那一茬的,那會兒秦無端還不曾拜入陽明。

程九歌在他床榻邊坐下了,似是自言自語:&ldo;當年我折了那花枝,把你師父氣得不行。後來為了賠禮道歉,我給他寫了張小紙條,你猜我寫的什麼?&rdo;

秦無端啞然失笑:&ldo;你定是不肯乖乖賠罪的,寫的或許是&l;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r;吧。&rdo;

他果真猜到,程九歌抑制不住地心旌搖曳,彷彿一陣春風破窗而入,堪堪在他擱置多年、枯萎良久的荒土上吹出一顆幼小的綠芽。他眼見秦無端,終於得以認真去打量他的神情,他總是深情款款得讓人誤會。

程九歌一直還以為是眼形的原因,啞口無言地想,哪來那麼多話本里的說辭。

他囁嚅道:&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