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在上,而她卻成了低賤的庶民,她又恨有不甘心,把這一切不幸的源頭都歸結在坐在馬車中的曲輕裾身上。
曲輕裾平靜的看著梁氏,這個女人確實有幾分姿色,但是也僅僅有幾分罷了,她甚至想不通昌德公究竟有多迷戀她,才會喪心病狂的做出殺害發妻之舉,這樣無情的男人,難道真知道何為愛嗎?
看著毫無形象失去理智口出罵言的梁氏,曲輕裾覺得心頭深處的不甘漸漸消散了,她撫住胸口,似乎看見了孤苦無依的小女孩在昌德公府度過的日日夜夜,看到她嫁進王府,看到她抗拒男人的靠近,看著她默默躺在雕花大床靜靜閉上眼睛。
賀珩注意到曲輕裾神情不對,輕輕握住她的手,“輕裾,你怎麼了?”
曲輕裾視線對上他的雙眼,突然笑開,緩緩搖頭道:“沒事。”她把視線移向梁氏,躬身走出馬車,把手遞給馬車旁站著的木槿,踩著木凳下了馬車,一步步走到面色難堪的梁氏面前,用很小的聲音道:“你再這麼吵下去,便是不替兒女積德了,難道沒人告訴你,我很記仇?”
梁氏想憤怒的嘶吼,可是她看著曲輕裾臉上的笑,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轉頭看著自己的兒子,想起還在瑞王府做側妃的女兒,咬牙道:“你想做什麼?”
“你猜,”曲輕裾長呼一口氣,退後了幾步,“畢竟你對我照顧這麼多年,我只要一回憶當年,便覺得心潮澎湃,難以自已。”
“你個賤人!”梁氏伸手便想去抓曲輕裾的臉,卻被明和一手推開,他大聲道:“放肆,王妃念曲老太太年歲大了,特意送銀子讓你們生活寬裕些,你不知感恩便罷了,竟想傷害王妃,心思實在歹毒。”
圍觀的群眾見到這個情況,自動腦補出曾經受昌德公府虐待的端王妃同情曲老太太年歲大,特意來送銀子,結果狠毒的繼母見到她便怒罵,沒有半點後悔之意。看來這個梁氏比傳言中還要惡毒,也不知如此善良孝順的端王妃這些如何在她魔爪下熬過來的。
曲輕裾十分痛心的看著被曲望之扶著的梁氏,有些無奈道:“既然你不歡迎我,我以後再不出現在你們面前。”她朝著曲老太太方向一個福身,“請諸位多多保重。”
做完這些,曲輕裾神情懨懨十分失落的扶著木槿的手回到了馬車上,待馬車上的簾子放下後,她面上的失落之情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就愛看著梁氏整日活得提心吊膽的樣子。
也許她每日都要擔心自己這個端王妃會傷害她的兒女,也許她每日都活在對自己的恨中,可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回去了,”賀珩微笑著牽住她的手。
曲輕裾笑著點了點頭,“回吧。”
端王府的人走了,圍觀的百姓也漸漸散開了,就在曲家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幾個地痞流氓突然跑了過來,撿起地上的銀子便跑得無影無蹤。
曲望之看著那些四散跑開的流氓,又回頭看著自己的家人,一時間竟覺得,天下之大卻無他們容身之處了。
“走吧,”曲老太太跺了跺柺杖,冷冷的看了眼梁氏,“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呢,這個地兒已經不是我曲家的了。”說完,扶著曲迴雪便走。
梁氏看著兒子,最終只好無奈的跟著老太太的步伐走了,可是每路過一個地方,都有不少人對她指指點點,甚至在見到她後朝著地上啐口水。
她茫然的看著這些人,終於明白過來,她再也不是公爺夫人,再也沒有榮華富貴,她什麼都沒有了,還有個賤人留下的女兒要暗算她。
完了,都完了。
春天漸漸過去,夏季的炎熱慢慢到來,曲輕裾這個時候已經不愛出門了,更多的時候都是躲在陰涼通風的屋子裡,穿著紗裙搖著美人團扇聽金盞黃楊給她講京城裡大大小小的八卦。
前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