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貴妃自然是順勢而為,由著慶德帝捏著自己的手開始作畫。
看著筆下漸漸成形的牡丹花,敬貴妃看著窗外漸漸黯下來的天色,嘴角露出一絲不甚明顯的笑意。
淑貴妃看著緊閉的宮殿大門,不甘心的轉身慢慢離開,什麼沒有空閒,韋氏那個賤人又怎麼能陪伴御前?
二十多年前韋氏沒有迷住皇上,難不成二十幾年後韋氏反而勾住皇上了?這種事,別說她不信,說給誰也不會相信啊。
因為牽扯到曲田氏死因之謎,又有昌德公府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慶德帝氣怒的想要處斬昌德公,最後念及昌德公對端王妃有生養之恩,便免了他的死罪,但是卻收回曲氏一族的爵位,貶昌德公府一家人為庶民,昌德公被押入大牢,其他人雖無牢獄之災,但是卻被趕出了昌德公府。
至於梁家這種小門小戶,慶德帝根本就不需要花多少精力,直接封了梁府的家宅,並抹了梁宏身上的功名,並言明曲家與梁家人三代之內,不能再參加科舉。
引得京城風風雨雨的曲家就這麼倒了,民間甚至有人開始以昌德公府為原型編寫了不少戲本子,有涼薄男如何殺妻再娶,也有狠心父與繼母如何折磨髮妻之女,甚至還有原配女如何忍辱負重,最後終於嫁得如意郎君之類。
反正不管戲本子如何改,昌德公與梁氏永遠都是最狠毒的大反派,曲輕裾都是被人折磨的小白菜。
翻完手上寫自己如何風光嫁給如意郎君,霸氣側漏的蔑視孃家一干子壞人的故事,曲輕裾簡直笑出了眼淚,果然戲曲是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
什麼叫自己乘坐十二抬金色大轎,什麼叫王爺一怒之下,把整個公爺府的人拉出去通通打板子,這種情節未免也太霸氣了些。
木槿見王妃看話本看得笑出眼淚,便上前細心替她按著肚子,笑著道:“王妃仔細別笑岔了氣,之前奴婢還聽說了一個版本,不知王妃可要聽聽。”
“快講來聽聽,”曲輕裾喝了一口茶,興致勃勃的問。
最後聽木槿講完後,曲輕裾才覺得古人的創作能力其實是非常強大的。
故事的大意便是她這個小白菜大冬天裡冒雪去給梁氏買豆包,衣著單薄的她在寒風中艱難前行,偶遇騎著白馬的端王,兩人一見鍾情,二見傾心,最後譜寫出一段感天動地的戀情。
這故事的邏輯簡直是被作者給吃掉了,梁氏大冬天不吃燕窩吃豆包?還有那種天氣下,誰還擺攤賣豆包,就算有人賣,有誰會去買?最神奇的是,那麼大的雪,賀珩出門不坐轎子,不坐馬車,為什麼要自虐的騎馬?
就在曲輕裾快要把自己笑傻的時候,明和突然過來,說是王爺要帶她出府,曲輕裾雖然不明白所為何事,但是見明和的樣子似乎有些急,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沒有什麼不妥,也不換衣服便直接跟著明和出去了。
待上了王府的馬車,曲輕裾見賀珩已經坐在裡面了,有些疑惑的問道:“王爺,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戲都演到最後了,不讓你去看看結局,有什麼意思,”賀珩笑了笑,拉著她的手對外面趕車的馬伕道,“去昌德公府。”
曲輕裾有些意外的看著賀珩,待馬車動起來後,才道:“王爺怎麼想起帶我去那裡?”
“今天昌德公府的人全部被趕出來,那裡畢竟是你生活過的地方,在封府前讓你看看,有什麼不對,”賀珩笑眯眯的開口,“我知道,輕裾是個念舊之人。”
聽著賀珩把看熱鬧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曲輕裾跟著笑道:“王爺說得對,我是個念舊之人。”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是有道理的。
馬車踢踢踏踏的來到昌德公府門前時,昌德公府大門口此時正是一團混亂,哭聲叫聲哀求聲,把這個地方吵得猶如集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