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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丫寰、坐著三輛牛車來的,她對於漢話仍會得不多,而氣度卻跟滿漢的貴婦人無異,她聽說玉嬌龍現在迪化,安然無恙,她更是歡喜,但是一聽說玉嬌龍的胞兄寶恩現在也到了迪化,她卻又有點發愁,她惟恐玉嬌龍眼著哥哥帶著雪瓶回北京去住,就不再到尉犁來了,她非常戀戀於多年來的友情。

雪瓶倒是勸慰著說:“不會!我們還得回到這兒來,因為我爹爹她捨不得離開沙漠,美霞姨姨你就放心吧!可是,我要帶著幼霞妹妹去,好叫她陪伴我。”

美霞對她的兩個女兒,最是鍾愛幼霞,小霞今天走了,她並不十分掛念。但幼霞要離開她,她卻有些捨不得,想了一想,又覺得孩子到大城裡去歷練歷練,見見世面也好。在這裡除了草、沙,就是牛馬,能看得見甚麼呢?這孩子自幼跟玉嬌能在一塊的日子較多,所以脾氣習慣都跟哈薩克人不同了,不如叫她去吧!迪化離著這裡也不算太遠。於是,她也就含著笑容答應了,把幼霞也樂得直蹦。

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美霞就帶著丫鬟回去了。太陽的影子漸漸西去,還不見那幾個找韓鐵芳的人回來報信,雪瓶倒是很不放心,因想那個人既是爹爹的朋友,昨天自己對人家可太不該了,射了人家兩箭,傷雖不重,可是萬一射在致命之處,又加上那人連夜逃奔,而因此死了,豈不可憐?豈不連自己的爹爹都得對人負疚嗎?她的心裡有些亂,又回憶著那人英俊的容貌,敏捷的馬上功夫,不由得羨慕,出了半天的神。

幼霞在旁說:“都帶些甚麼呀?我想,是咱們喜歡的東西全得帶走,咱們到了迪化,不定得住多少日呢?還許住半年,在迪化看完了花燈才能回來呢!”

雪瓶卻眼睛注意到桌上的銀瓶上,這一隻銀製的小花瓶,早先原是她爹爹藏在箱子裡的,有時她想看,她爹爹還很生氣。她愛這隻花瓶,但又怕她的爹爹。直至兩年前,她爹爹才由箱裡拿出,允許擺在桌上,並講明這花瓶的來歷說:“這是十九年前在涼州府張腋縣,我自己拿出的雪花銀,叫一個銀匠給打的,不想那銀匠把銀子給換了,所以我好恨!”

雪瓶笑著說:“我瞧著倒還不錯!”

她爹爹就說:“那麼就給你吧!我打這瓶的意思,就是為你壓命根,取平安之意,所以我給你名字也取作雪瓶……”

這是當年的事了,如今雪瓶想了起來,因為這是自己的東西,所以此次出門,也要把它帶走,便親自由桌上拿了起來,收在包袱裡。

此時繡香也在旁邊收拾東西,她是除了她自己帶來的幾隻包袱,和一隻小皮匣子之外,尚有一串鑰匙,鑰匙之中有一個形式很特別的,她在上面系著一條紅絨作記號,這就是十幾年前,玉嬌能把雪瓶已養成幾歲了,可以離開她而由僕婦管理了,她又難耐家居的寂寞,而且那時南疆盜賊蜂起,她聽見了有許多不平之事,她又得了一匹好馬,便恩重到外面去走走,索性把南疆各處都走遍,作些扶弱鋤強,行俠仗義的好事。那時正是繡香跟她住在一起,她臨行之時,諄諄向繡香託付,其一是託繡香照護雪瓶,其二便是交付了繡香這個鑰匙,因恐怕她在外騎馬、登山、過河、走沙漠、馳草原,很容易將這東西丟失,並說:“只要我出去過了一載,還不回來時,那就是我在外出了事,也許就是死了,那麼你就更得好好收藏這把鑰匙,才能夠開那隻漆著金邊兒的牛皮箱,萬一那……那孩子當年沒有死,將來……這是做夢呀!若是幸而能遇得見,這箱子裡的東西還許用得著!”

後來玉嬌龍就走了,可是她總沒有離開南疆,總是三四個月回家來一趟,這個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