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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部分

兒,真是分厘絲毫也不差,少爺!您現在還能不叫我稱呼您少爺嗎?”

韓鐵芳一聽了這話,益發地驚訝,暗想:春雪瓶怎麼走得這樣快?她都已把那件衣物取了送來了?

蕭千總又轉身向太太說:“把那件衣裳快拿出來,請少爺遇過目吧!”此刻繡香已經悲淚如雨,並且不住嗚咽,她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了。只一邊抽噎著,一邊走到炕旁,就開啟了一隻包裹,取出來一件紅羅的女人穿的內衣,平鋪在炕上,可以很顯然地看見那衣襟是被剪去了一塊;同時,韓鐵芳那天遺下的那塊三角形的紅羅,也就跟這件衣服在一塊兒裡著。

繡香雙手顫顫將它們對在一起,雖然那小塊紅羅早已又髒又爛,已變了顏色了,可是刀剪之處,與那些鑽著花邊兒,是完全相合,毫無疑問了。二十年不知是誰在倉猝之間下了一剪子,於是這件衣棠與那塊衣襟,就如子離母,各分東西,漫長的歲月,度得也真不容易。如今兩物竟能夠合在一起,但是顏色卻深淺不同了,人也生死各異了。

韓鐵芳此時只是低著頭墮淚,繡香哭泣著敘說這紅羅衣的來歷。她說二十年前故主玉嬌龍重到新疆,見了她,就向她詳細說了涼州方知府的妾方二太太及僕婦秦媽在甘州張腋縣來安店內,以一女孩換去她的親生子,和她發覺此事,冒雪追趕的事。

她到了祁連山中,方二太太主僕和小孩都遇著了山賊,車輛跌壞了,人也都杳然不知生死……又說:二十年來,她的故主玉嬌龍如何將此衣,和白綾打成的一部書,因鎖於牛皮箱中,從不開啟叫人著,後來把開鎖的一條很特別的鑰匙就交給她收存,且到如今。玉嬌龍臨離新疆之時,又到烏爾上雅臺去看她,那時玉嬌龍的癆病就已經很厲害了,不斷地咳嗽,說話都極為困難,就問她說:“那個鑰匙沒有丟失吧?”她就拿出來給玉嬌龍著,玉嬌龍還不住流淚。

繡香這樣述說著,當時的情景,真加在目前,她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身子也斜倒在炕上,韓鐵芳的淚也都溼透了襟懷,只是還沒有放出悲聲。繡香哭了半天,蕭千總也在旁頓著腳,唉聲嘆氣地勸了半天,繡香才悲痛略止,可是又拿鑰匙開了包裹旁邊放著的一隻小匣,從裡而又拿出一隻光芒燦爛的銀製的小花瓶兒。

她又說:“當年方太太抱去你,留下了雪瓶,同時剪去了衣襟,留下了這隻瓶兒……”

蕭千總在旁插言說:“由這兒看來,那位方二太太也不是甚麼壞人。她抱走了人家的兒子,留下自己的女兒,剪去了人家的衣襟,拿這隻銀瓶折賬,這也不算是不講理,不算是太狠心!”

韓鐵芳也拭淚點頭說:“她的意思也許是以這兩件東西作表記,等我跟雪瓶都長大成人之後,再行各自去認自己的親生父母!”

蕭千總又咳了一聲說:“你就別再提你那位爸爸啦,雪瓶姑娘昨兒來到這裡,也把那件事情都跟我們詳細說了!唉!那位大爺,說來是又可恨又可憐,他要是早有志氣,早弄個一官半職作作,那不只當個千總官兒呀!我們那個三姑奶奶大王爺,也不至人不人鬼了鬼地受了半輩子苦,你小的時候也不至破人騙了去。”

繡香在那旁卻忽然收淚說:“可是,這也算是一段姻緣!早先方二太太要是不把女兒換了,春雪瓶至多也不過是位小姐,那能叫她爹爹教養得這樣好,能文又能武!”

韓鐵芳點頭,認為這話說得很對,但是自己卻不禁恨那方二太太。因為,若不是她當年作出那事,我這時縱不能被人稱為“小王爺”,可也有了春雪瓶那樣好的武藝了;並且我若是自幼就跟隨親生的母親在一起,就絕不至於使我成為今日這樣,十九年跟隨著那強盜出身的假父,跟隨那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