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二三十個精兵做普通隨從打扮護送兩輛馬車消失在街口,宋三娘才轉過身來。
“媳婦,小孩子玩鬧,做大人的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做什麼。”她說道,面上一點笑意不見。
小欞抱著孩子低著頭。
“是,媳婦錯了。”她答道。
“娘。”周良玉在旁低聲喚了聲。
宋三娘看著小欞,神色中有掩不住的不滿。
“你妹妹她一年難得回來一兩趟,她也就咱們這一個親戚,這回來的一兩次,你這個做妗妗的見了小船半點笑臉也無…”她深吸了口氣,還是說道。
小欞只是低垂著頭不言語。
“娘,小欞她不會逗孩子玩,並不是不…”周良玉說道。
“怎麼?我還不能說你媳婦兩句了?”宋三娘轉臉看他,說道。
周良玉垂頭說不敢。
“說什麼不喜不會逗孩子,我看你自己的孩子很會逗喜呢。”宋三娘接著說道,“說什麼小船不喜歡到你跟前,就你每次擺出的冷淡樣子,他怎麼敢到你跟前?小孩子嘴上不會說,看人喜歡不喜歡自己比大人還清楚。”
周良玉和小欞低著頭。
“娘教訓的是。”他們說道。
抱在小欞懷裡的虎頭察覺到氣氛不對,對著宋三娘怯生生的喊了奶奶。
看到虎頭虎腦的孩子,宋三孃的怒意壓了下去,她伸手抱過孩子,看了這夫妻二人一眼走了。
此時坐在馬車上的劉梅寶也有些出神,小船在一旁和丫鬟玩鬧,僕婦遞給劉梅寶一個手爐。
“太太,這當嫂嫂的都是這般,對小姑子呢,是又愛又嫉,尤其是有了孩子的時候,不過這都沒什麼,等孩子大了,過了這一段,就沒事了,一家人不會說兩家話的。”她低聲笑道。
劉梅寶回過神,對她的寬慰貼心表示謝意。
“沒事,我沒往心裡去。”她笑道。
“太太是個心寬的人。”僕婦笑道,一面轉了話題,“大人明日一定到城門接太太…。”
盧巖對媳婦的小心在各級將官熟人心裡是皆知的事,聽到提起丈夫,劉梅寶面上的笑意便更濃了。
自從去年分開那麼久後,他們似乎再也捨不得分開。
一想到那個男人的笑臉,劉梅寶不由也覺得歸心似箭。
路上雪下大了,耽擱了一些行程,天黑下來時才進了驛站。
因為平陽衛管轄之地賊匪幾乎絕跡,各地商戶商販以及路過的官員們哪怕繞路,也願意從這裡經過,做官的就不用說了,有官府堪合便能入住,那些商戶多少有關係的也走了門路住進來,住在平陽衛屬下的驛站,省錢不說,門不閉戶的睡個好覺不成問題,因此,這驛站一年四季極為熱鬧。
“對不住,真的住滿了,您看不如給你們安排到鎮上去…”一個胖乎乎的驛丞正在跟門口的人說道。
劉梅寶走下馬車時看了眼,夜色中見這來客的排場不小。
兩盞燈籠照著一輛四駕的漆黑馬車,兩旁有一隊大紅斗篷渾身披甲的兵士,再兩邊還有兩隊不著甲衣,但一看就是嚴格訓練而出的家丁。
這排場倒趕上那太原府兵備僉事出行。
驛站來往人多複雜,劉梅寶看了眼便收回視線,在眾人的擁簇下向內走去。
“那她們怎麼能住?”忽的傳來一個女聲喊道。
劉梅寶不由看過去,見那馬車車簾唰的一掀,從中跳出一個女子。
沒錯,的確是跳出,劉梅寶保證自己沒看錯,如今這些富家女子一個個格外講究坐行舉止,下個馬車都恨不得三個人攙扶,跳下馬車的事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有。
就憑這陣仗難道還不是什麼富家豪門?劉梅寶看過去,待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