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這樣,秦琬便越警惕。
她心中明白得很,自己不是個爺們,插手外事的做法必定會招來男人的不滿。只不過,有求於她的人會忽視掉這一點,頂多心中嘀咕,明面上仍舊上著趕著,對她趨奉不已。至於聖人賜予,或是昔日的王府屬官……這些人個個自命清高得很,對著她這個縣主,恭敬有之,卻見不得她逾越,吳利沒半點反應,反倒不正常。
「他雖是聖人親賜的代王府長史,卻不能和殿下硬著來,若認不清自己的身份,那些被趕走的傢伙便是前車之鑑。」裴熙懶懶道,「我瞧吳利的模樣,也不是很看得上秦放,頂多試探一番。他的心思,應當放在王府採買的那些女子身上才是。」
談起人人尊敬的代王府長史,裴熙的態度始終是懶散的,甚至帶了一絲譏諷:「他若耿介正直,便不會對你半點異議也無,可見這人很識趣,異常有自知之明,再說了……」他望著秦琬,頓了一頓,才說,「依這些人的心思,殿下做個宗正寺卿也就到頭了,你身為女子,總要嫁人。他只要小心侍奉小主子,熬到你出嫁,大王身邊第一謀臣的位置仍舊是他坐,沒必要這時候與你生出不痛快。」
裴熙是洛陽裴氏這一輩最優秀的子弟,不可能一輩子做代王府的祭酒,他一走,秦琬一嫁,代王外事能找沈曼商量,讓沈淮幫忙不錯,真正用得著的,還不是吳利麼?
「話是這麼說,可……」秦琬輕輕嘆了一聲,慢悠悠地感慨道,「還真是讓人……不快啊!」
裴熙掃了她一眼,壓根不把她的話放心上:「不快?你還會不快?若你真在意這事,早就巴巴地去相看庶母的人選了,豈會坐在這地方,與我談論著隋桎和隋轅?」
「這對雙生子極有意思。」秦琬笑了笑,望著裴熙,「我可不信,你沒見過隋桎。」
「見過,那傢伙自負得很,看上去恭恭敬敬,實際上目中無人,當利公主不喜歡他一點都不奇怪。」裴熙很自然地下了評價,想了想,補上一句,「你應該也不會喜歡他,他壓根就不會拿正眼看女人,依我看,哪怕是嫡親的母親,又或是結髮妻子,在他眼裡也和一朵花,一本書沒什麼區別。」欣賞歸欣賞,也會施捨關懷和微笑,卻壓根沒往心裡去,更遑論付出感情。
對這種人來說,真正吸引他們的,唯有名利,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秦琬微微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她對隋桎的感覺,的確沒有對隋轅來得好。
「不過,你也別覺得隋轅多好。」裴熙不屑道,「二傻子一個,心再真有什麼用,不會做表面功夫就罷了,連點真才實學都沒有,順風順水活這麼大,全是運氣好!」
秦琬聽了,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
裴熙知她看穿自己嫉妒隋轅有當利公主愛護,小聲嘀咕了幾句,知曉對秦琬不管用,便道:「你盯著隋轅也沒用,他再怎麼不中用,也有當利公主護著,唆使他的人即便得手,也很難活過第二天。」
「隋轅挺好的,人熟,路也熟,比秦放少一分戰戰兢兢,沒事時可以找他玩。」秦琬也不是全為利益才接近隋轅,她對這個人的興趣居多,也懶得談自己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換了個話題,「說起來,蘇銳與潁川陸氏的人有什麼深厚交情,竟敢半路截胡,將安小姐接回自己家?」
裴熙搖了搖頭,也有些奇怪:「據我所知,蘇銳壓根不認識潁川陸氏的人,如果說聯絡……莫夫人與陸夫人都在城北有座莊子,兩家捱得很近,算麼?」
此言一出,秦琬就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裴熙,裴熙聳了聳肩,無奈道:「別這樣看我,實話告訴你,莫夫人做出這件事的時候,安、穆兩家就將蘇銳差了個底兒掉,硬是沒發現他們有什麼聯絡。思來想去,只能歸功於莫夫人直言仗義,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