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猜,是想。」
「那……請問縣主如何想到?」
秦琬望著秦放,見他真的好奇,登時眉眼彎彎:「想知道麼?幾趟遊玩來換?」
秦放聽了,登時擺出一副苦臉,垂頭喪氣地說:「容我想想。」
秦琬眨了眨眼,讓他去想。
如何想到的?這有什麼簡單?
臨歌能被穆煌看上,證明他的年紀不大,絕對沒到弱冠之年。
廢太子中舍人的女兒,哪怕容色平平,其父的高官也會是她苦難的源頭,教坊不可能放過這種斂財的機會。更何況,能生出臨歌那般容貌的兒子,其母的姿容亦能想像。這樣的女人,不被捧為行首都說不過去,更莫要說裙下之臣。
大夏的妾室毫無地位可言,臨歌對權貴尚且堅守底線,不肯用身體和美色換取前程,料想其母也不願做妾,而是希望能被人贖買,放良,過安穩日子。只因美貌太過,沒榨乾最後一分用處前,教坊不肯放人罷了。既是如此,母子倆為何至今仍呆在教坊,苦苦斡旋呢?很顯然,朝中動盪,勛貴子弟被長輩們拘束起來,不敢眠花宿柳。待風頭一過,年輕美貌的新人取代了她的位置,可不就錯過了唯一的機會麼?
十八年前,穆皇后有孕,太子出生,朝堂風向為之一變;十六年前,宣賢妃過世,謠言盛囂塵上,說聖人要追封宣賢妃為後。
後一樁倒也罷了,攤上前一樁,真是不湊巧。
「對了,他姓什麼?」以臨歌這樣的出身,必定是跟著生母姓,廢太子的中舍人,難道不出自世家,反倒出自寒門?
秦放不知秦琬的用意,緊張地說:「他姓晏。」
「晏、臨、歌。」秦琬輕輕地念了一遍,很隨意地稱讚了一句,「這名字不錯。」
話音剛落,她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揚聲喚道:「陳妙!」
管事媽媽和陳妙聽了,立刻轉過身來,向二人行禮。陳妙雲鬢金釵,風情無限,秦放見了,露出一絲驚艷,卻很快回過味來:「妹妹,這個陳妙……」「她是孫道長的弟子,從今往後,也是我的一等使女。」秦琬鄭重道,「也好就近指導我修煉養生功夫。」
第七十八章 故意孤立
關注代王的人,自然不會錯漏代王夫婦「十分信任」的孫道長,秦放也不例外。他知道,孫道長收留了六個青年,五男一女,卻無一人得其真傳,頂多算個記名弟子。眼前這位看似清冷,實則嫵媚,眼波流盼,弄得人心癢癢的少女,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
長安權貴世家多如牛毛,疼愛女兒的長輩也不少,從幕僚或屬官的女兒中給自家閨女挑幾個伴當極為尋常,卻也只是閨中好友,沒有長久相處下去的道理。別的不說,使女得陪著主子嫁到夫家去,伴當會麼?
出身良家的媵妾,永遠是當家主母忌憚的物件,嫡妹年紀小,容易被哄,萬一被人騙了可怎生是好?
出於對「常理」的自信,以及一兩分對秦琬的偏愛,秦放一時間竟忘了秦琬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心中對陳妙敵視得緊,面上卻露出一絲訝異:「孫道長的徒弟做……使女?」
「說是使女,其實就掛個名兒,沒簽賣身契。」秦琬笑道,「六娘蘭質蕙心,深諳修道之法,我怎會辱沒了她?」
秦放聽了,越發擔憂,卻不知該說什麼。管事媽媽低著頭,心裡頭有些不屑,卻沒表現出來。
小地方來的就是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世面,貿然就對人推心置腹。留這麼一個名義上是奴婢,實際上是良家的狐媚子在,將來有的是苦頭吃!
見秦放欲言又止,秦琬笑了笑,問:「時候不早了,三哥不去書房麼?」
秦放思來想去,也不知一時該說什麼好,心中將這件事記下,才有些遺憾地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