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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歸這樣決定,蜀王的兒女孫輩混跡於名利場中,何嘗不知道人脈的重要?自然是一日不落地報導,殷情備至地招待能踏入王府大門的高官顯宦們。乍一眼瞧過去,烏壓壓一片都是姓秦的人,還真有幾分興旺發達的意思。

正如秦琬所說,越是有眼色的人就越懂得分寸,暗地裡說她幾句實屬尋常,誰敢當面說她不是?這些人對代王夫婦和秦琬只有奉承的,溢美之詞不絕於耳,個個都透著親熱,就連那位年紀比代王還小上五六歲的蜀繼王妃亦不敢擺叔祖母的架子,若非瞧著秦琬不愛粘人,就差將她往懷裡摟著喊心肝肉兒了。

秦琬見自己所料不差,對權勢的追求之心更上一層。

大夏男女之防雖不嚴重,遇上這等場合,男人與女人還是分開坐的。蜀王府的姻親與王妃、公主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物,蜀王府的廳堂也沒大到那般程度,後者在房中坐著,前者能進屋老個落腳的地方已經是很有體面了。按道理說,為了兩面不得罪,應當是王妃招待皇室成員,世子妃招待臣子女眷才是,奈何繼王妃年輕貌美,底氣不足,公主、王妃們對這等一枝梨花壓海棠的情狀也頗為鄙夷,礙著蜀王的面子寒暄幾句也就罷了,真要她們親親熱熱與蜀繼王妃話家常是不可能的,哪怕想爭取蜀王的支援也一樣。蜀繼王妃也知曉自己哪怕生了兒子也站不穩腳跟,還得多多依仗繼子,便巴巴地將蜀王原配嫡妻的女兒和兒媳甚至還有蜀王府得力一些的姻親都請過來作陪,也算人人如意。不僅如此,有這麼一層緩和在,一時間,屋內亦是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秦琬面帶微笑,留神聽這些女人的議論,暗暗觀察四周,便見在場的諸位命婦貴女中,卻有三位沒露出和悅的神色來,與其說是賀壽,倒不如說是拆臺。饒是如此,蜀王府的人卻敢怒不敢言,因為這三位都是實實在在的金枝玉葉——五公主新蔡冷若冰霜已是常態,什麼場合都難見她露出笑影來;二公主平陽生母早亡,被白德妃撫養長大,如今江南世家造反,建康白氏不知有沒有捲入此事,她憂心忡忡也是人之常情,至於最後這位……

聖人七位公主中,秦琬本留意得是當利、館陶兩位喜愛干涉朝政的公主,鹽政的事情一出,她便對樂平公主生出莫大的興趣。如今一見,發現樂平公主對此興趣全無,不似春風得意樓的神采奕奕,不免有些奇怪——秦琬也喜歡與男子相處多過女子,蓋因男子接受教育的機會遠遠多過女子,同等條件下,男子的見識學問多半非女子能及,但這只是同等條件下。如今屋中坐著的女眷,哪個不是混跡在權貴圈子中,自小就圍著「權利、富貴、家族」等字眼打轉,耳目濡染,縱性格上有這樣那樣的缺點,見識也非同一般。這等先天優勢,又豈是絕大部分舉子能比擬的?更不要說她們身後那盤根錯節的關係,一旦串聯起來也十分可怖的能量,難不成樂平公主以為區區幾個舉子,地位能勝過如今坐著的這些人?即便是衛拓那樣的天縱奇才,若無聖人提攜,也不知要走多少彎路,豈有今日的風光?

秦琬像足了裴熙,由事推人,由人及時,見樂平公主對舉子優厚,對命婦乃至宗室多有輕慢,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魏王。略一盤算魏王府的幕僚,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先前她沒往這方面想還不覺得,如今細細一清點,發現魏王得力的下屬不是出自寒門就是出自地方,抑或是權貴庶子,莫說家世如裴熙這樣清貴的,就連門第略差一些的權貴世家子弟也沒有半個。

懷獻太子在的時候,對魏王處處打壓,高門知此事厲害,不敢投靠情有可原。如今局勢緊張,魏王不敢相信見風使舵的新投靠者也情有可原,這也正是秦琬先前對魏王的署官瞧了又瞧,卻始終沒在意這點的原因。如今見樂平公主的舉止,聯想一下她的嫡親兄長,才想到另一種可能——若曾經有高門之子來投靠魏王,但魏王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