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正面,倒是很大氣磊落,但看背面……怎麼看都像落荒而逃。
這件事,秦琬本想來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奈何天公不作美,裴熙熟門熟路地來了春熙園,一見她坐姿,眉毛便挑了挑,不動聲色地說:「宿醉之後,竟能如此精神,看來你昨夜過得不錯?」
秦琬見他神色,便知不好,剛想用喝茶遮掩幾分,聽他這麼說,險些被嗆著,猛地咳了幾口,才鬱悶地說:「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喝醉了酒之後,會是這麼一副……咳,主動到如同山寨霸王一般的德性,做得還是強搶民男的事,動作之利落,過程之熟練,行為之豪放,簡直讓她醒來之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她本以為自己雖談不上溫柔嫻淑的大家閨秀,卻也是個內心堂皇光明磊落的好人,但想想自己酒後的行事……
原來,我也有一顆狂放不羈,憤世嫉俗,風流瀟灑的內心……麼?
裴熙是誰,這些年往來於他身邊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完全不覺得這叫什麼事:「滿長安都盯著你和蘇彧呢!別人坐得住,館陶公主一定坐不住,你現在都這模樣,她動真格的,你能扛得住?」
「別提了,我就是覺得噁心你知道麼!」秦琬一聽到蘇彧,就很不舒服,「他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啊!一想到是為了『任務』,我就……」誰攤上這種事都會不高興。
裴熙沉吟片刻,才道:「這便是你明明有機會,卻老是不接兒子來的理由?」
秦琬雖不想承認,卻架不住裴熙太瞭解她,迫於無法,點了點頭。
哪怕說著「犧牲、奉獻」,真要做起來,哪有那麼容易?為了早早脫離苦海,秦琬才嫁過去便想辦法生了個兒子,這麼早就有孕,對她的身體有所損傷不說,其實也很容易出事的。好在她年紀輕,底子好,命大,又有珍貴藥材調養,恢復得快。
孩子雖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可想到對方只是因為「需要」,而不是因為「愛」而出生,秦琬雖不會嫌棄蘇沃,卻始終有些不自在。那份母親純粹的關愛中,無可避免地摻雜了一些別的,譬如,這個孩子的誕生,印證她當時的無力。
從前是不得已,如今卻……
「你好好想想吧!」裴熙嘆了一聲,有些無奈,「這件事,我也幫不了你,該怎麼做,全看你自己。」
秦琬也是心志堅毅之人,從尷尬中恢復過來後,已恢復了平日的冷靜:「我想好了。」
「恩?」
「他不是要來找我麼?他不是與情人玩得正歡麼?」秦琬輕輕一笑,眼角眉梢滿是張揚和倨傲,「我也可以!」
裴熙笑了笑,一派悠然:「然後呢?」
「然後……」秦琬眼波流轉,已多了幾分狡黠,「就聽由天命嘍!他能來春熙園幾次,而我能在這裡待多久?」
既然彼此都不樂意,那我給你找個好藉口!你馬上都要給魏嗣王頭上刷點綠漆了,我就不能給你的帽子染點色?
一般的皇室貴女,甚至公主,哪怕在外頭有人,都不會給夫家弄個私生子出來,這是為了兩家都好看。那又如何?這條規矩對我不管用!
館陶公主聽見蘇彧去找秦琬了,的確很不高興,她臉色一沉,長長的指甲不自覺地掐著桌子,卻斷了一半,顧不上使女們心疼的神色,館陶公主冷冷道:「他們當我們秦氏皇族的女兒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麼?來啊!把那幾個選好的,這就給本宮送過去!」
她早就和魏王撕破了臉,也不在乎一樁兩樁,你不是要讓我家侄女和蘇彧和好麼?我偏偏要給對方送情人!
你當你是誰,皇室貴女,容不得你這樣欺辱!
心腹女官聽了,有些為難:「公主殿下,那幾個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