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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想到裴熙那句「群臣日子過得太舒服」,忍了半天,仍是仗著秦琬脾性和悅,問:「殿下何不順了娘娘的意思?」

人才嘛,總是不缺的,誰得罪了皇家,罷了就是。沒要他們的小命就算好的了,難道還敢記恨皇室不成?

秦琬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正是這般想的,就如所有人一樣,故她淡淡道:「若我是那等人,你現在敢與我說這句話麼?」

陳玄一震,低下頭,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約束自己,不是為了別人的言論,更不是為了所謂的名聲,只為我自己。」秦琬平靜道,「我何嘗不知放縱容易,生殺予奪,無人不應,何等快意?若我今天因人敵對我,就要將對方殺了;明日便可能因對方無心的一句話懷恨在心,將他整死。真要走到那一步,我還是我麼?又還算是個人麼?」

「約束」二字,從來都是對別人容易,對自己難。所以她不會因為政見不合就輕易剝奪對方的仕途乃至性命,更不會隨意放縱自己的好惡,但……只聽她沉聲道:「我與阿孃的利益,必須是一致的。」

想要弄清她和沈曼誰在秦恪心中的份量重,那是自找死路,不僅是因為感情,也因為她們母女的利益必須是一致的,這樣秦恪才不會頭疼。倘若妻女爭權,秦恪會覺得很疲憊,秦琬也不可能佔到上風。

家庭內部若是出了亂子,那可就不妙了,感情這東西,可是極為脆弱的——

秦琬目光閃動,緩緩道:「三年孝期,已經到了。」

儒家守孝,說是三年,實則只有二十七個月。先帝是深秋時沒的,如今已是永隆三年的夏日,孝期自然滿了。這也是沈曼之所以對朝廷比較關心的原因之一,畢竟後宮新進了一批美人,若說從前,這些玩意般的角色入不了她的眼,現在卻不同了。

盧昭媛同樣入不了她的眼,卻被宮人追捧,為得是什麼,沈曼心中有數。她才不拿這些事情來煩自己,轉而去收拾那些敢對自己女兒叫囂的朝臣,也算狠狠地出了一口積攢多時的惡氣。

陳玄不知秦琬說得是什麼,就見秦琬笑道:「不錯,我對朝臣,確實太好了。」

「殿下——」

「接下來的時間,外松內緊,事無巨細,全都報到我這裡。」秦琬淡淡道,「我再在太極宮待一兩個月,便去昭陽宮住一陣子。」

陳玄聞言,心中一緊:「殿下的意思是……」

「張弛有道,方是上策。」秦琬本就是果決之人,她知情勢已不可逆轉,不消片刻,就已想到了最佳的應對方略,「阿耶的大壽快到了,對阿孃來說,比起朝堂的事情,自然是這件事更加緊要。過一陣子,我自會去與阿孃說。你盯緊魯王府,與他們相關的人,還有喬睿,一個都不能放過。」

說到這裡,秦琬想了想,才道:「等入了秋,我得看一看突厥有沒有再度興兵的意思。倘若連慕的合縱連橫之計用得完美,策反三個『設』,縱是拖不住阿史那思摩太久,一兩年也是可以的。」

如此說來,這兩年間,竟是最完美,也最有閒暇的時候。

陳玄一一記下,明白自己的責任重大,更不敢懈怠。秦琬思忖片刻,又喊來常青,再修書給玉遲、祁潤等人,令他們有個心理準備。順便再加封在西域立了大功的曾憲,厚賞酈深、趙肅、葉陵、連慕,也不忘給安笙備禮。

果如她所料,這一年,突厥人自顧不暇,劫掠一事也就無從談起。故她笑吟吟地來到清寧殿,湊到沈曼身邊:「阿孃這是在準備後宮諸人的賞賜?我瞧瞧,晉李惠妃為賢妃,盧昭媛為惠妃,鄭充容為華妃,朱修儀為昭容?」都跳了幾級,確實算厚賞,誰讓這是三年孝期後的第一次喜事呢?

沈曼作勢拍了秦琬一下,秦琬笑了笑,繼續看:「王婕妤晉充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