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表哥的頭髮如見人,我有表哥的頭髮。”長樂就攤開自己的荷包給幾位獻寶。
誰也不想見林探花的頭髮好麼?
昭陽帝心裡眼裡都發酸,哼了一聲沒有吭聲,只是眼巴巴地見長樂明黃的荷包裡一團柔軟烏黑的長髮,就咳了一聲。
他偷偷去看昭貴妃那一頭烏黑的長髮。
“看什麼看?”見這傢伙賊兮兮的,昭貴妃頓時瞪圓了眼睛。
不知怎麼,打從貴妃娘娘有孕,這脾氣就越發地古怪又激烈了起來,昭陽帝也覺得這大概是貴妃娘娘肚子裡那個不是個省油的燈的緣故,一邊在心底惴惴,唯恐昭貴妃生出個混世魔王來,一邊急忙賠笑說道,“如初這話說得對,見了長髮如見人,要不……”見昭貴妃警惕地護住自己滿頭的青絲,很吝嗇地不肯給自己,皇帝陛下只好心酸地退而求其次地說道,“你收著些朕的頭髮?”
還沒等昭貴妃點頭,昭陽帝急忙叫人剪了自己的頭髮,塞進了貴妃娘娘的手裡。
原來還可以霸王硬上弓。
公主殿下的眼睛頓時就直了。
面對閨女的奇異目光,皇帝陛下厚臉皮地當沒看見,歪在了昭貴妃的肩膀上笑了。
說起來做皇帝的,誰不喜歡天下太平呢?
打從邊關兵禍一起,昭陽帝心裡就很不開心。
那種又覺得晦氣又覺得惱火,又覺得天下大亂的怒意,簡直叫昭陽帝坐臥不安。
如今在趙皇后宮中,有長樂與昭貴妃在身邊,昭陽帝難得地絕得有些輕鬆與快活。
他就含笑看著長樂嘀嘀咕咕地窩在自己的懷裡說一些傻話,嘴角勾起了一個明顯的弧度。
趙皇后也覺得長樂在宮中的時候,這後宮的日子都變得快活了幾分。
之前長樂去了敬德王府,趙皇后想念得不得了,見長樂回來,她心裡就嘆了一口氣。
往後若長樂大婚出宮嫁人了,她豈不是更想念她?
“厚臉皮。”昭貴妃覺得一縷破頭髮真是沒地兒放,只是皇帝陛下還在眼前呢,她小聲兒嘀咕了一句,這才憤憤地把頭髮給塞進自己的荷包,推了推昭陽帝的大腦袋,見他臉色有些疲倦,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繼續鬧他。
倒是昭陽帝一手攬著自己心愛的小閨女,笑眯眯地問了幾句有趣的問題,見長樂退去了方才的那點兒懂事,又變得天真起來,一時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娘娘?”趙皇后正看著昭陽帝逗弄長樂,就見一旁自己的宮人躡手躡腳地進來。
昭陽帝最近在後宮發了好幾回火兒了,長了眼睛的最近都夾著尾巴做人。
前頭正有兵禍呢,如今皇帝陛下的心情不好,誰敢疏忽呢?
雖然今日因長樂公主回宮,皇帝陛下的笑容都多了,只是這宮人還是不敢怠慢。然而她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此刻臉上十分難看,見趙皇后嘴角帶著幾分愉悅,猶豫許久方才繼續說道,“西側殿裡的那位哭著喊著求了太醫過去瞧她去了,奴婢聽了,彷彿是她……”
她見趙皇后眼角不動,彷彿完全不放在心上,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說好了。西偏殿住著的就是因被貶為采女因此只能住在淒冷的近乎冷宮裡的楚采女與她的那個的倒黴的沒個位份的侄女兒了。
因這些日子趙皇后的縱容,因此楚采女姑侄過得當真不怎麼樣。
她一向清高,在宮中得罪的主子奴才不知多少,如今自然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在說什麼呢?”昭陽帝又叫長樂給逗得哈哈大笑,回頭見那宮人在趙皇后耳邊說話,就笑著問道。
“陛下既然問了,你就與陛下說好了。”趙皇后很無所謂地說道。
她如今地位穩固,自然也不擔心楚采女能夠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