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我叫了你幾聲了,現在才聽見。”
我低著頭說:“是我錯了。”
他面帶微笑,用掌心托起我的臉,說道:“錯了可是要受罰的。”
我退後了一步,問道:“不知皇上要罰我什麼?我認罰就是!”
他仰頭看向那輪明月,笑道:“罰你五步之內以月色為題,賦詩詞一首如何?”
這個題目實在太簡單了,只要是明代中期以後的詩詞都可以拿出來充數,朱允炆決不可能知道。
我眼珠一轉,說道:“不用五步,一步就夠了!”隨即念道:
“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燕子依然,軟踏簾鉤說。唱罷秋墳愁未歇,春叢認取雙棲蝶。”
正是清代詞人納蘭容若所作《蝶戀花》。
朱允炆沉默了半晌,忽然轉身背對著我,輕輕說道:“朕要回宮去了。”
我愣了一下,他說 “朕”要回宮去了,和我單獨相處的時候,他很少這樣稱呼自己。
他在暗示什麼?
我只能裝糊塗,屈膝行禮說:“臣妾恭送聖駕!”
朱允炆並不答話,加快了腳步離開,將我們遠遠拋在後面。左安急忙追趕上去,神情大惑不解。
我回到寢殿中,發覺眾侍女中有幾張熟悉的面孔,正是昔日東宮映柳閣中侍女。因為女史事務繁忙,在宮中四年我和她們見面機會並不多,偶爾匆匆一面,也沒有太多機會聊天,惟有銀萍還時常藉故前往女史居所去看望我。
銀萍將手中的茶盤放下,靠近我悄悄說:“娘娘看看窗外。”
我走到窗邊向外張望了一下,數名錦衣衛的身影在月色下清晰可見。我回到床沿,手託著腮幫,愁眉不展,苦苦思索脫身之計。
朱允炆設計這座特別的監獄關押著我,這裡比“詔獄”只不過多了一層美麗和優雅的外衣而已。
半夜裡,我聽到一聲輕響,驚醒過來擁被坐起,透過紗帳隱約見到房間中站立著一人。
他在帳前數步處說道:“娘娘不要怕,我是外面守護娘娘的錦衣衛。紀大人有密信讓我暗中保護娘娘。”
我將信將疑,外面的錦衣衛應該都是蔣獻的心腹,怎麼會有人心向著紀綱?紀綱遠在寧夏,又怎麼知道宮中發生的事情?
我隔著紗帳對他說:“無論你是誰,現在深更半夜,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
他沉聲說道:“請娘娘不要懷疑我,我來只為告訴娘娘一句話。紀大人在寧夏遭人毒手,身受致命內傷。蔣獻為人陰狠,皇上對其極為信任,請娘娘務必小心此人。”
我急問道:“紀大人他的傷要緊嗎?是誰傷了他?”
他說道:“紀大人沒有性命之憂,但療傷還需要些時日,現在無法返回京中。傷他之人對他武功路數極為熟悉,依屬下猜測此事與錦衣衛定有關聯。娘娘若有危難,屬下一定會盡力保護娘娘。”
我輕聲問道:“你可聽見諸位殿下進京來的訊息嗎?”
他說:“皇上詔命兵部尚書齊泰領精兵五萬在金川門佈防,如果諸位殿下前來拜祭先皇,只能單騎入京。皇上對錦衣衛另有密詔,無論是哪位殿下,強行闖入皇城者,立即拘捕。”
他說完這些話即離去,我立刻明白了一切。
朱允炆夠聰明,朱元璋雖有遺詔不許諸皇子進京奔喪,但是如果諸王要前來,於情於理他都不便拒絕,因此准許他們單騎入京。他在皇城暗中佈下天羅地網,只要諸王帶來的兵馬無法進入金陵,就不會有動亂和政變。
如果燕王今天收到遺詔,七日內他一定能夠趕赴金陵。
雖然我知道結果有驚無險,心中還是寧願他不要來。
次日,我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