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人為,人定勝天,她輸在盲目的自信,而非塗藍萱,到最後她還是這樣認為。
天水城中的塗藍家的困境還在繼續,知府派人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忙驅逐這些流民。佩刀的衙役威武雄壯,流民瑟縮著卻有鬧騰的更歡實的傾向,無師自通的學會了遊擊戰。
衙役來了,一鬨而散逃入大街小巷,衙役走了又開始聚集在塗藍府大門前。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攻擊行為,但是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圍在門前,塗藍家不得不大門緊閉,改開了角門,且讓出入都帶著侍衛。
顧曉曉帶著侍衛曾出門走了一圈,一個合格的家主。需要擁有豐富的應變能力。知府提出可讓衙役在此留守,若有人暴動,便直接關到牢裡去。
翼王還沒有出城,知府生怕得罪了塗藍府。惹得翼王殿下震怒。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親王一怒,同樣不可小覷。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階級,對於塗藍家來說,家廟倒了廢墟上很快就能再建一所。但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房子被燒了,一家人的積蓄沒了,他們連果腹的食物都換不來。朝廷的接濟持續不了多久,他們需要活路。
顧曉曉瞧著面帶菜色,攜老扶幼的人,心中有了主意。做寒衣需要耗費人力物力,塗藍家現在最缺的就是勞工,這些人中不乏青壯年,招募他們來幹活,可以一舉兩得。
她謝絕了知府幫助驅逐流民的好意,轉頭找塗藍南澤商議對策。塗藍南澤本來打算依靠官府將這些人驅逐離開,但是聽了顧曉曉幾句話之後,捋著鬍鬚露出了思索之色。
「你是說,有比讓官府驅逐流民更好的方法?」
塗藍南澤仍然有些難以相信,一個流民好對付,這麼多流民聚在一起,饒是他久經風浪,也頗覺棘手。
有戲,對方並沒有完全駁斥她的意見,顧曉曉喜上眉梢神采飛揚的說:「祖父大人。我們是天水城的一份子,若這次求助朝廷生硬的將流民給驅逐了。恐怕城中很快就會流傳出我府仗勢欺人的流言,我塗藍家世代經商,最重要的就是聲譽。」
顧曉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果然見塗藍南澤有些意動的問:「那該如何是好,難道說對這些流民讓步,任憑他們胡鬧?」
論起來,塗藍南澤更想喊冤,那些流民燒的只是一間或者一棟房子,他可是整整燒了一所家廟。他們還能來他府前鬧。他要找誰去,難不成跑到知府面前,撒潑打滾讓緝拿縱火傷人真兇,賠償他的損失不成。
這真兇塗藍南澤還有些眉目哩,但是他又如何腆著臉去告發縱火的很可能是他的孫女兒。家中三房可有十幾個花骨朵兒似的小姐,倘若縱火這等惡名傳出去,她們連招贅都別想找個好人家了。
「祖父,那些百姓最缺的卻是我們最多了,塗藍置了那麼多田地房產,暫且借給他們一所居住又如何?且孫女兒看了,府外流民也有身強體壯能幹活的。我們可以府中一個農莊騰出來,暫且供這些百姓居住,然後僱傭他們在坊中工作。當然,行事之前,那些渾水摸魚的潑皮無賴還是要先懲治的。」
顧曉曉有條不紊的將自己建議說出,塗藍南澤連說了三聲好,於是這差事想當然的扔到了顧曉曉手裡。
於是無意中又多了活的顧曉曉表示,家主之位離她越來越近了,塗藍南澤已經在考察她獨立處理事務的能力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塗藍南澤發覺他是真的老了,腦袋愈發不靈活了,他這個孫女兒處事卻讓人覺得驚艷。或許,他一直以來等待的接班人,已經出現了。只是她的年紀實在是太小了,塗藍南澤決定還是再看看吧。
顧曉曉雖然打算幫助那些在大火中失去了房子的人,但升米恩鬥米仇,她不想養出個白眼兒狼來。人是一定要幫的,但必須講究方法,恩威並施讓人真正心服口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