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唯一一個與陌生人對視很尷尬、碰到熟人更尷尬的地方了。
更衣間裡有暖氣,但還是很冷,林念禾哆嗦著穿上衣服,用毛巾裹住長髮後戴上帽子,這才端著滴答著水的盆離開了尷尬現場。
她以為自己洗得已經夠快了,卻不想,蘇昀承三人比她還快。
一瞧見她出來,林懷洲立即搶先一步迎上去,把手裡的軍大衣給林念禾套上。
“哥,我穿了大衣了……”
“再穿一件,要走好一會兒呢,別凍著了。”
林懷洲不由分說的又給林念禾捂上了一件軍大衣,徹底把妹妹裹成了一個球。
這活兒他幹得相當熟練,以前每到冬天,妹妹來洗澡的時候,他都會多拿一件軍大衣等她洗好了再裹一層。
林懷洲把最後一顆釦子繫好,睨著蘇昀承說:“哎,不行啊你。”
蘇昀承沒理會他的挑釁,從一直疊得整齊的軍大衣裡拿出來一個熱水袋塞到林念禾懷裡:“抱著。”
與熱水袋放在一起的還有一條長圍巾和一個水壺,圍巾暖烘烘的,戴著特別舒服。水壺裡裝著溫熱的水,洗完澡正是口渴的時候,最需要它了。
林懷洲在一旁看著,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偏偏身邊還有個謝宇國:“懷洲啊,別的不說,昀承對你妹妹是真上心了,看這伺候的,比你爹都周到吧?”
林懷洲:“……!”
蘇昀承:“……?”
謝老大一句話,刺了兩個人的心。
他們都覺得,過年其實礙不到打架。
就連林念禾都有些無語——謝宇飛愛作死的根源找到了,這是家學淵源啊。
林念禾看著陡然殺氣蒸騰的兩個人,努力抬起因為穿得太多而臃腫不堪的手:“好餓,我們回家吧。”
林球球輕飄飄的一句話,把謝宇國從水火中救了出來。
謝宇國千里迢迢給她帶回來那麼多書,她得知恩圖報呀!
“走,回家。”
“早飯想吃什麼?”
瞧著林念禾被那倆人簇擁著離開,撿了條命的謝宇國擦了把汗,唏噓感慨:“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的麼……”
感嘆完,他拎著毛巾跟了出去:“小禾,哥今年給你包個大紅包!”
“甭跟這兒亂認妹妹,你家又不缺妹。”
“哦,嫂子。”
“謝!宇!國!”
……
與大院的熱鬧和樂相比,遠在遼省的王家此刻一丁點兒過年的歡喜都沒有。
“糊個牆能把漿糊甩到被上,小癟犢子你成心添亂是吧!”
“讓你去買菜,你給我買半兜子爛菜葉回來?養你這麼多年還不如養條狗!”
與以往的每一天一樣,王家的罵聲就沒停過;捱罵的兩個人也永遠不會變,是家裡的兩個“拖油瓶”,王大民和王小小;他們的父親一如既往的在屋裡抽菸,既看不到也聽不到。
不過今天不大一樣,後媽剛抽出擀麵杖,拽住王大民的胳膊要抽他時,院門被一腳踹開,提著行李捲的錢國柱和王淑梅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