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上的兩張白卷,孫光輝笑得很憨。
他抓了抓頭髮,回答:“我不會做啊,校長,我學習不好。”
吳校長瞪他:“還能一道題都不會做?別的不會,作文能一個字都不寫?”
孫光輝點頭:“嗯,不知道這個作文該咋寫。”
老實人說謊也認死理, 反正不管吳校長怎麼逼問,孫光輝就是說自己不會做。
最後氣得吳校長捂著心口咳嗽。
她來了十里大隊之後可沒少往知青點跑,每個人的學習情況怎麼樣她再清楚不過。
孫光輝說他一道題都不會,打死吳校長都不相信。
可是沒辦法啊,他自己死活不說,吳校長也不能嚴刑逼供,甚至想罵他都找不到合適的詞彙。
孫光輝全身而退,出了門,他一口氣松到一半,便瞧見了不遠處的王淑梅。
午後炙熱的陽光下,王淑梅站在大隊部門前的小路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孫光輝下意識嚥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走過去。
“那啥,你、你找吳校長啊?”孫光輝沒話找話。
王淑梅看著他,直接說:“我找你。”
“啊?啊,找我、找我幹啥啊?”孫光輝心裡打鼓。
王淑梅看著他,很直接的說:“你是故意沒考上的,對吧?”
孫光輝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透了:“沒、沒啊,我咋可能故意考不上……”
“說實話。”
“嗯……是故意的。”
早已料到的回答,王淑梅沒太多驚訝。
她深吸了口氣後緩緩吐出,用很輕的聲音問:“為什麼?”
“不、不為什麼啊……”
“你再不說實話, 我以後就再也不跟你說話了。”
“我、我不想跟你……你們爭。”孫光輝扯了扯嘴角, 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兒, “我早就適應幹農活了, 你、你們更需要這個機會。”
王淑梅哪能聽不出來他的真實想法?
她舔了舔嘴唇,小聲說:“六個名額呢,用不著你讓我。”
“嘿嘿……”孫光輝憨笑著,“我知道。”
他知道,但是他怕萬一啊。
他這些日子算過了,男知青裡,那四個不請假的近乎放棄了,他也側面觀察過他們的複習情況,感覺不足為慮。
他琢磨著,自己不考的話,就相當於他們七個人爭六個名額,王淑梅只要不發揮失常,應該就能考上。
而且,他也怕自己擠掉的是王淑梅的名額。
那樣的話,他得後悔死。
還不如直接交白卷呢,如果她考上了,那自然最好,如果她考不上,那以後幹活他也能幫她。
王淑梅看著他憨憨的臉,臉紅著輕斥:“傻子。”
對於知青來說, 每天十公分和每個月五塊錢補貼,重要性不言而喻。
別人都鉚足了勁兒的爭,偏偏這個傻子主動放棄了。
王淑梅眼眶泛紅, 抿唇看著他被太陽曬得黑紅的臉。
“哎、哎你別哭啊。”
孫光輝慌了,手忙腳亂的想給她擦眼淚,手伸了一半又停住,他順手扯下來一片爬牆虎的葉子遞給王淑梅,一臉真誠:“你擦一擦。”
王淑梅:“……”
孫光輝把葉子往前遞了遞:“你使勁用,有的是。”
王淑梅破涕為笑,伸手接過那片綠葉。
她沒用它擦眼淚,捏著它的梗,指尖微動,它便跟著旋轉。
她問:“那你怎麼辦啊?”
“我?”孫光輝見她不哭了,自己也笑了,“我沒事兒啊,我家裡不用我操心,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