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是漫長的,這個過程也是極快的。
事實上,當八煞中排行第三的凶煞殺到此處之時,時間上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
強悍的氣機感應下,沒有一人能夠逃離他的感知,沒有一人能躲得過死亡的一劫。
他不怕浪費時間,更不會覺得這樣的濫殺毫無意義。
哪怕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兒童,哪怕躲在最偏僻最窄小的角落,他也會如收割生命的死神靠近過去,一道氣勁轟出,帶走一條鮮活的生命。
現在,他擴散在外的氣機,再次感受到了一個年輕的生命。
是個女子,甚至他可以清晰感受到對方的畏懼與絕望,這個過程,讓他感覺十分享受。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那一聲師兄!
轟!
一道狂暴的元氣衝擊過後,整個廂房的牆壁都就此支離破碎。
灰塵還未徹底瀰漫開來,一道黑色人影便已然衝進了廂房之內。
殘忍而嗜殺的獰笑,如一聲驚雷,落入了仍舊蜷縮在廂房衣櫃內的葉芳耳中,令她目露絕望,眼神中最後的一絲光彩,也在此刻消散。
“就要死了嗎?。。。。。。在死前還沒能再看他一眼。
可就算見到,我該說些什麼呢?
是驚喜又活了過來,又能繼續長久的陪伴?
恨,亦或是喜歡。”
在這一刻,葉芳突然感覺所有的恐懼,如同身軀中的力氣一般,漸漸被抽走了。
她甚至不知曉,她這如同奢望般的期盼,到底有何意義。
複雜的心緒,讓她有些辨不清,究竟對那人,是抱有著一種怎樣的感情。
最初的恨、而後的憐憫同情、又化作了淡淡的喜歡與習慣。
到了現在,是盲目的崇拜,還是因為習慣,因為喜歡,因為恨或者同情,產生了連她自己也分不清的情愫。
手中緊握著的一物,咕嚕嚕的滾落在了衣櫃的木板夾層。
冰冷而毫無生機的甲蟲。
銘心蠱。
這本是給畢宇準備的,她一直留著,她很怕這東西有用上的那一天,那一天,她可能做出的是另外一個選擇。
那就是死。
哪怕死了之後,她體內的銘心蠱會竄出,會回到它最原先的主人那裡,繼續尋找下一個主人,繼續進行對畢宇的掌控計劃。
但至少,她死了,死了也不曾對畢宇用過這銘心蠱。
或許她本就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哪怕是恨一個人,恨到了最後,竟然能夠產生出喜歡。
“這東西,再也用不上了,應該沒有比我更傻,更不會狠心的女人了。”
這句話,是那天畢宇在躍龍臺一戰勝利後,她對枯木說的。
在那一天,也是星雲閣徹底承認畢宇身份的時候,是畢宇成為星雲閣第二天驕的時刻,也是枯木決定,不再動用銘心蠱的時候。
但即使如此,在她的體內,這冰冷的甲蟲仍舊盤踞在心窩,如死物,如她自己,命運不受自己的操控,只能唯他命是從。
只是這留給畢宇的一隻蟲子,她沒有還給枯木,她留了下來,就如同妄想著或許是連她自己都瘋狂的想法。
她留下這蟲子,就如留下了畢宇的心。
冰冷,毫無感情,如死物一般的心。
死亡前的回憶片段,總會顯得那般漫長,漫長得如重新回顧了整個人生。
葉芳不知是哪裡來得力氣,又或者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她掙扎著,在廂房的牆壁震動破碎的那一剎,在凶煞衝進房內獰笑的那一刻,她推開了衣櫃的門,從裡面爬了出來。
她的神色平靜,哪怕眼睛已經看到了那個劊子手,鼻子已經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