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沉默著微笑,心裡如是這樣說著,想起了另外一個人,一個女子,一個遭遇跟他有些相同的可悲之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但他卻是那女子的仇人。
“也有好些時日,沒有見到她了,是放棄了嗎?”
喝上一口梅花釀,味蕾發酵著酒香,也有梅花的馥郁溢滿咽喉。
畢宇看了一眼天,此時正值隅中,日光和煦,他邁步出了院子,葉芳遠遠地看到低問了一句,見他沒有回應,不由撇了撇嘴又笑了起來。
雲隱峰,此乃內山禁地。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這雲隱峰之仙,也便是星雲閣閣主白清川。
此峰因其而聞名,也因其而被劃為內山禁地,若無召見,無人敢入,也無人可入,哪怕是白綾兒也不行。
畢宇來到此峰山腳之時,一道靚麗的女子倩影,已在那山腳蔥蘢佳木遮掩的山間小路等候著了。
“師姐。。。。。。”
畢宇的神色平淡,白綾兒在這裡等他,並不讓他意外,他駐足看向此女,目光如平時那般的澄澈。
白綾兒淺笑著,點了點頭,而後望向身後的山路,輕語道:“隨我來吧。”
山路蜿蜒,雲深不知處。
多佳木靈禽,鳴啼之音此起彼伏間,猶有韻味,似音律,麗靡爛漫。
此峰明明望之不高,攀行間卻彷彿山路沒有盡頭,那峰頭隱於雲霧之後,當真似雲隱之意。
如此奇異一幕,白綾兒似乎不曾察覺,一步一個階梯的行走,恬靜安然,泰然自若。
畢宇雖心有疑惑,卻隱隱也有所明悟,漸漸沉下心來,不問,不想,不惑。
這心一靜,便似事物有所變化,周遭景緻的規律彷彿於潛移默化中悄悄篡改,那被雲霧遮掩的峰頭,更是漸漸露出清晰的輪廓。
若處於忘我心境當中,畢宇可能會捕捉到一些這變化的端倪,但他並沒有嘗試,心始終保持平靜,一步一個階梯,不多不少,不急不躁。
這就彷彿蘊含。著某些至理,如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如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外雲捲雲舒。
眼前場景突然變幻,彷彿天地挪移,虛空翻轉,山路不再,峰頭消失。
腳下踏的還是地面,卻已不在山路臺階之上,畢宇微愣,環目四顧,頓時明瞭。
不是山路消失了,也不是峰頭消失了,而是自己已經身處在這雲隱峰的峰頭之上。
沒有想象中的屋舍殿宇,也沒有隱士之輩最喜的草廬一間。
這山巔,一派自然風光,植木隨意生長,有靈花也有雜草,有歪脖子古木也有盎然古松。
在那最前端靠近崖壁的一塊巨大青巖上,端坐著一人,一襲白衫,藍巾束髮,腰。際彆著一管長簫,那衣袍在這徐徐長風當中,獵獵作響,飄飄若仙。
只看這人背影一眼,畢宇就有種望不見天,看不見地,只有此人身影替代了天地的錯覺。
“白清川!”
畢宇心中微驚,一陣寂然,這便是那傳說中的人物,便是曾經在無量山最後看到的那人。
相較於當日對方那腳踏青雀,瀟灑不羈破空而來的出場,眼下對方這靜坐孤峰的形象,卻更給人一種心靈衝擊與強大壓力。
明明對方身上無甚氣勢流露,如同普通凡人,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一個背影,竟似化作了天地,比山峰高大,會當凌絕頂一般。
不需表露什麼,已到達了一種返璞歸真的境界。
什麼氣勢,什麼實力的表現,統統都不需要,一代宗師的氣度,已經融入到了常日的每一個舉動當中。
“父親。”
一旁,白綾兒輕喚了一聲,向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