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像花姐所說的那樣,男人到了一定年紀不娶媳婦,就容易胡思亂想?
他得承認,慕流雲長得確實好看,面如冠玉,清秀俊美,是那種第一眼不止讓人覺得「順眼」、「舒服」,而是會直接覺得「好看」的相貌。
但是同時,他的個頭比張馳都還要高挑幾分,武功更是強得令人望而生畏,性格平日裡沉默嚴肅,一旦動起手來,那氣勢簡直就像是地獄裡來的修羅,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沒有半分能讓人覺得「像女人」的地方。
一定是他腦子不小心被門夾了才會產生這樣奇怪的念頭。
一定是的。
慕流雲再找到張馳的時候,張馳正在廚房裡埋頭煮麵。
慕流雲疑惑地說:「你怎麼又跑來下廚了,讓黑龍寨的人做飯不行嗎?」
「出門在外,還是自己做吃的安心些。」張馳低頭專注地看著鍋裡翻滾的湯水,耳朵邊緣透著可疑的紅色,不過慕流雲沒有留意到這些:「你是怕他們下毒?」
「畢竟你把他們大當家打成那樣,寨子裡又因為這次的事情死了好幾個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張馳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撈起了麵條,給慕流雲的碗裡加了兩個荷包蛋。
慕流雲從早晨到現在一直沒吃東西,本來想隨便吃點什麼應付一下就是了,真正下了筷子才發覺,即使只是一碗簡單的麵條,張馳也做得十分用心。
張馳力氣大,面也揉得十分筋道,煮出來的麵條軟硬適中還略帶彈性,荷包蛋煎得酥香誘人,清澈的麵湯裡幾棵小青菜翠綠欲滴地橫陳其中,慕流雲只覺得味道不錯,卻不知做出這樣的面必須是從和麵到起鍋的每一道步驟,時間、火候和用料都掐得恰到好處才行。
即使是餓著肚子面對這樣的美味,慕流雲吃麵的動作也依然是不疾不徐的,透著淡定和文雅。
張馳的視線不知不覺地就落在了他拿筷子的手上。
他的手保養得非常好,看不見一點傷疤,十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任何時候看都很乾淨。
這是一雙屬於頂級劍客的手,儘管面板細白如同象牙一般,卻完全不像是女人的手,沒有半分女子的柔軟纖巧。
但是張馳還是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想要去觸碰對方寬大有力的手掌,他想要握住慕流雲的手,看一看這個外表冷漠的道長,手心是否也和別人一樣溫暖。
--他並不是把慕流雲當做了女人。
這個認知讓張馳更加心慌了。
意識到張馳在發呆,慕流雲抬起頭來:「你怎麼不吃?」
張馳低頭動了動筷子,很好地掩飾住了自己的情緒:「我在想些事情。」
慕流雲等了一會兒,看他並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就自己先挑起了話頭:「你覺得,黑龍寨的人應該怎樣處置比較好?」
「嗯?你想怎麼樣?」張馳抬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慕流雲說:「我記得師父說過,『有些人雖品行不端卻也罪不致死,得饒人處且饒人』,掌門師兄卻說,『對惡人的仁慈就是對好人的殘忍,除魔衛道以殺止殺也是一種慈悲』。這些人既然做了山賊,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但我又覺得他們也不像是死有餘辜之輩。這種情況應該如何處置,我就不清楚了。」
以往,他從來都不是做決定的那個人,通常來說只要把人打得徹底失去反抗之力,然後自有門派中人處理之後的事,是殺是關,他並不關心。
而今他孤身在外,身邊可以商量的只有一個年紀輕輕的張馳,好在張馳這人看起來還是比較可靠的,他也願意聽一聽張馳的意見。
張馳也明白過來了,慕流雲是上清宮的人,而上清宮之所以在武林中一向被視為名門正派中的名門正派,讓許多黑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