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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張雲卿又向張鑽子遞眼色。張鑽子會意,哭著臉求道:“你是桂林最好的醫生,你治不好,還有誰能治好?”

李遜圓股股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笑,嘆道:“好吧,事到如今,死馬只能當活馬醫了,我家還有一個秘方,不過劑量太重,虛弱的人可能受不了。你是他惟一的親人,這事全由你做主。如願意用這劑藥,後果我不負責。”

“後果不用你負責。”張鑽子說。

“那我今日配製,明天敷塞病人傷口。”李遜轉過身,擺動著肥大的屁股進藥房去了。

次日一早,李遜拿著配好的一劑敷藥來到張雲卿床前,要張鑽子拿出張雲卿受傷的大腿來。

張雲卿乾咳一聲,張鑽子掩上門,從衣兜裡拿出一支手槍、一把利刀,向李遜走來。

李遜吃了一驚,連向後退:“你、你這是幹什麼?”

張鑽子陰笑道:“沒什麼,我家主人可是萬金之身,藥是不能亂下的,非得由你本人先試一試。”

“我沒受傷呀,怎麼試?”

“不難。沒受傷我可以從你大腿上割一塊肉下來,然後再熬上這劑藥,若效果好時,再用在張老爺傷口上。”說著,晃動著利刀,步步緊逼。

李遜跪下來,求饒道:“我們無怨無仇,別、別這樣……”

“既然無怨無仇,為何要害我性命?”張雲卿翻身坐起,冷笑道,“你現在該明白了,我和陳光中是什麼關係!實不相瞞,老子的傷都是本人自為的,為的是早日脫離別人管轄,都是表皮傷,並未傷及到肉深處。老子什麼時候想讓傷痊癒,只需停上兩天不撕傷口上的痂就行了。昨天陳光中給你金條,買通你下敗藥,我的兄弟聽得一清二楚!”

李遜一聽,連連叩頭:“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是陳司令讓我做的,小人不敢有違。”

張雲卿板起面孔:“饒恕你也可以,但你得幫助我們逃出桂林。”

李遜道:“只要肯饒恕,你要我怎麼做我都照辦。”

張雲卿道:“這些天陳光中若派人來,你就說敗藥已下,少則二天,多則三日,病人就會一命嗚呼。到第三天一早,去附近僱幾個殯葬工、購一具棺槨,把我運出去。”

李遜如雞啄米一樣點頭:“我照辦。”

第三天清早,李遜出門辦事,張雲卿叫住他:“還有一事,我走後你可能要離開此地,是不是這樣?”

“是的。我不離開,陳光中知道底細我會完蛋。”

“不,你不離開反而安全,一旦他從柳州回來不見了你,必認定你心裡有鬼,要滿世界尋找。如果他回來你仍在這裡,你向他解釋一番,再找幾個證人,自然可以矇混過去。”

“可是,長住這裡,我心裡總要害怕的。”

“這事好辦。什麼時候陳光中或他的手下來過這裡,你就可以走。”

李遜依言。出門買了棺槨,又在棺材鋪僱了殯葬工,來到診所,七手八腳把張雲卿裝人棺內,用平板車拖至郊外的亂葬墳崗……

張雲卿、張鑽子脫險後,立刻起程回武岡。一路上,兩人猜測,陳光中對他下毒手一定是有原因的。張鑽子道:“莫不是陳光中已經知道平江譁變的內幕?”

“一定是這樣!”張雲卿說,“尹東波他們回了武岡,有一些口門不牢的小弟兄肯定會當成得意的事吹噓,如此一來,很快就會傳到張光文耳朵裡。”

“你是說張光文到桂林來了?”

“正是這樣!”

“啊呀!”張鑽子恍然大悟,“那天我看到別克車裡除了司機,還留下一個人,後來,陳光中離開,好像沒過多久,那輛車在診所斜對面的旅社停了下來。我估計,這些天張光文可能就住在旅社的房間裡監視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