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說一說,這要是賠了可怎麼辦?那可是一百多塊錢的東西,不是塊八角,要是真賣不出去可怎麼弄?”
“行了姐,你也別操心了,讓她們自已看著辦吧,反正咱們也提醒到了,賠了掙了都不該咱們事。”
“你們心可真是夠大的……”李文芳又絮絮叨叨唸了兩句,這才住了口。
往回去的時候,李雲慶帶著李穎、李霞跟著崔玉鳳和李燕一起走,為的是好給李武昌和吳芝蘭拜年。李文芳因為家裡供著老祖宗,隔段時間就要上香離不開人,說好等送了年再過去。
一行五個人也是走冰從河套斜穿過來,路上說說笑笑,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就到了家門口。
三個小孩子走在了前頭,李穎最先推開了大門,抬腳剛想往裡邁,正好跟人碰了個對頭兒。
“……大舅媽過年好!”稍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
李燕緊跟在後面,這會兒也看見大門裡的人正是她那個極品大娘。
戴貴珍穿著身紫紅色的新襖,懷裡抱著兩根劈柴瓣兒,聽見三個小孩子的問好,應付的嗯了聲,趁著她們側身讓道兒的工夫,快速的走出了大門。
大門外,崔玉鳳和李雲慶這時候也走近了,在向她問好的時候也看清楚了她懷裡抱著試圖遮掩的東西。當時崔玉鳳的臉色就變了,張口毫不客氣的道:“大嫂,你這可真行啊,初一大早上的就來抱‘財’,這是哪裡學來的規矩?”
戴桂珍也知道自已輸理,愣是沒敢硬氣,把腦袋一低就錯身過去了,急匆匆的就走沒影了。
崔玉鳳覺得憋氣,一進家門就問吳芝蘭:“媽,我大嫂來拿柴禾你看見了?”大活人進院子裡不可能一聲不響,明知道她還是要親耳聽聽怎麼回答。
吳芝蘭看了她一眼就心虛的把視線錯開了:“哦,我知道,我給她拿的。”
“我說媽,你是怎麼想的?我不能說你是胳膊肘往外拐,大哥怎麼說都是你的兒子。可是你也得差不多點兒,今天是初一,她來抱‘財’你就能給她呀?”
吳芝蘭自知理虧連聲音都沒有平日裡的響:“我不是覺得你大哥他們過的挺緊巴嗎?”
“他們緊巴?”崔玉鳳忍不住冷笑了聲:“我大哥老師當著,一個月一百多塊的工資拿著,這樣的收入還能叫緊巴緊,那別人家還不都得餓死啊?平日裡你向著他們,我也沒說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總給我大哥塞錢,這些我都不計較,怎麼說你是當媽的掂記著兒子也算正常。可是,我不說你們也不能把我當彪子啊,你出去問問,有誰大年初一就到別人家裡去抱柴,看他會不會叫人揍出去?”
也不怪崔玉鳳這麼生氣,農村人都有這個講究,柴音同財,過年的時候都圖吉利,燒火都用劈柴瓣兒,寓意著新的一年裡財運旺盛,紅紅火火。
像戴貴珍這種在新年頭一天就上門來抱柴的行為,無異於來把財運都抱走了,這換了誰都不能讓那個勁兒。更何況是吳芝蘭親自把柴送到她手裡,在崔玉鳳看來等同於通敵賣國的罪行。本來就心裡不樂意,這回算是徹底惱了。
吳芝蘭也是個脾氣暴的人,她覺得被兒媳婦當面質問,又是當著女婿的面兒下不來臺,硬著口氣就回了過去道:“你不用這麼教訓我,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我就是送她柴了你也管不了。”
李家現在是李武昌當家,吳芝蘭這麼說倒也是實情。只不過在崔玉鳳聽來卻是倍感窩火,她生活在這個家裡,現在卻被說的像個外人似的,平常日子裡對婆婆的好,一下子就覺得太不值得了。
李雲慶怎麼說那都是吳芝蘭的女婿,就算知道她的做法欠妥當,那他也不能開口評論,只能是對崔玉鳳道:“玉鳳,你看這事兒也出了,你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大過年的別為這事兒鬧得不愉快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