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誠恐地跟著朝野進了寢殿,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看來秦月生沒有認出她來。
寢殿裡面光線有些陰暗,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藥味,齊妍靈目光冷凝地看著那個躺在龍榻之上的男人。
一年沒有見過趙沛鈺,他如今瘦骨嶙峋,一張本來俊秀的臉龐不見血色,雙眼內凹,看起來竟跟死人差不多了。
朝野大概也沒想到趙沛鈺會病得這麼重,明明已經透著死氣了,偏還有一口氣撐著沒死。
就算他們盡全力救他,他也活不過多久了。
齊妍靈和朝野對視一眼,將藥箱放了下來,讓朝野給趙沛鈺把脈。
秦月生就站在一旁,目光緊盯著朝野。
之前已經脈過的三位大夫搖頭嘆息,只說無能為力,領了一點賞銀就離開了。
齊妍靈看了他們的背影一眼,其實他們都知道趙沛鈺是救不活了,與其以後經他們的手而死,不如現在就說無能為力,還省了生命之憂。
過了半響,朝野才將手收了回來,對齊妍靈說道,“師妹,你過來試試。”
齊妍靈應了一聲,過去給趙沛鈺把脈。
之前她斷定他的病是邪氣引起的五臟咳,本來是能醫治的,可惜後來趙惠鈺給他吃了相剋的藥,才讓他五臟俱毀,那時候她覺得他活不過三個月。
葉雲飛到底找什麼人給他續命的?而且這一續就是一年,身體虧損得更加厲害,趙沛鈺如今五臟六腑幾乎都已經失去作用功能了。
是秦月生不想他死嗎?所以才這麼折磨他。
“如何?”秦月生聲音發緊地問。
朝野站了起來,朝著秦月生行了一禮,“大人,皇上的病已是藥石無靈,如今能做的,也只是減輕他的痛苦。”
秦月生眸色一冷,差點沒將朝野給提起來,“你是要本官看著他死嗎?”
“大人肯定無法理解病人這時候的感受,他的五臟六腑已經失去作用,每日的疼痛如同讓人用刀子在他身上割肉,跟凌遲沒有區別,我們如今能做的,就是讓他少受些痛苦,至於能讓皇上活多久,我們真的不敢保證。”齊妍靈認真地說,一臉憐憫同情地看著趙沛鈺。
秦月生剛剛還以為這個女人就是齊妍靈,可看到她的眼神,他又覺得不可能,齊妍靈不可能同情阿鈺的。
“大人,小人的師妹說得是,我們能做的,就是為皇上針灸,替他減輕痛苦。”朝野低頭說道。
秦月生只覺得眼前發黑,一個踉蹌地扶住身後的太師椅,臉上的絕望痛苦讓人看了都要動容。
“替……替皇上針灸。”他聲音嘶啞地說,其實他早該認命的,是他捨不得,所以才一直讓人吊著他的命。
原來他是這麼痛苦。
朝野和齊妍靈對視一眼,讓旁邊的兩個太監幫忙將趙沛鈺扶了起來。
趙沛鈺的身子幾乎是皮包骨了,齊妍靈在心裡低嘆,之前想的假意醫治的心思都沒有了,這樣的人,已經不需要她真心假意了。
齊妍靈不想讓秦月生看出她的針灸手勢,那會讓他懷疑她的,所以針灸的是朝野,她只是在一旁打下手。
“公主,您不能進去,大夫正在給皇上醫治呢。”朝野才將針都刺在趙沛鈺的身上,就聽到外面一陣喧鬧。
“滾開!本宮要見自己的大哥,難道還要你們這群奴才攔著,”趙惠鈺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依舊是那麼跋扈囂張。
齊妍靈緊緊地捏住手裡的銀針,朝野看了她一眼,將銀針給拿了過來。
秦月生的臉色從趙惠鈺出現的時候就更差了,“讓公主回去。”
趙惠鈺嬌小的身影跑了進來,濃妝豔抹的臉上帶著猙獰的怒氣,“秦月生,你又要怎麼折騰我大哥?”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