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卻不能否認另一種可能性——”
回過身盯視著貝利亞,斯大林用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
“在軍隊之中,不滿的情緒正在醞釀著,總有一些人他們對我們是心存不滿的,他們一直在等待著機會,而現在,戰爭就是最好的機會,他們試圖透過戰敗來警告我們,就像是革命戰爭時期一樣,在國內革命時期,我們的許多軍官都是白軍軍官,他們試圖用軍事觀點左右我們的政策,甚至不惜透過失敗來顯示他們的重要性,現在,無論是芬蘭亦或是蒙古,都存在著這種可能性,但是,醞釀這種情緒的並不是反動的白軍軍官,而是由我們所培養出來的指揮員,難道,這不是可恥的背叛嗎?”
對於生性多疑的斯大林來說,當他認定某一件事的時候,他就不會再懷疑自己的判斷,反而會竭盡可能的證明自己的正確,領袖是不會犯錯的,同樣也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如果說芬蘭的挫敗只是偶爾,那麼蒙古戰場上的局勢驟然急變,則證明在軍隊內部不滿的情緒的正在醞釀著,因此,他必須要在那股情緒演變成風暴之前,將所有的威脅消滅於無形之中。
“是的,斯大林同志,現在,在我們的內部確實存在著許多的反革命的或者潛在的反革命分子,因此繼續進行肅反無疑是極為必要的,但是,斯大林同志,我們同時還需要注意到的是,肅反的擴大化帶來的另一個弊端,那就是,會有許多人會為了減稱自己的罪狀,而瘋狂的陷害他人,這也是我們必須要加以警惕的,尤其是一些頑固的反革命的、賣國的叛徒,他們更會籍機陷害他人……”
貝利亞巧妙的將一切都推到了頑固分子的頭,即便是擴大化,那也不是出自於眼前這位領袖的錯誤,而是潛藏在內部的敵人借刀殺人的陰謀罷了,他深知這一觀點,恰又是面前的這位領袖所需要的,果然,他的這番評斷讓斯大林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貝利亞同志,你的提醒是正確的,也是急時的!”
看著貝利亞,深知他與他的前兩任有著截然不同之處的斯大林,在贊同他的觀點時,又特意強調道。
“所以,才需要內務部的偵查員們更加努力的工作,在挖出我們內部敵人的同時,確保我們的同志不會遭受敵人的陷害!”
“是的,斯大林同志,請您放心,內務部的同志,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當然,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敵人!”
幾十分鐘之後,在貝利亞離開克里姆林宮的時候,坐在汽車上,他像是心有餘悸似的摘下那副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文質彬彬的金絲邊眼鏡,然後謹慎的用手帕擦去額上的些許汗水,這些汗水直到坐上車的時候才流出來。
而此時,他才覺察到他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即便是做為這場“肅反行動”的主持者,貝利亞也清楚的知道,最終他會遭受什麼,就像他的那兩位前任,曾經他們可謂是風光無限,但是現在呢?卻早已成為被“肅清”一員。
或許,這正是莫斯科的政治學中的一個核心——每一個人都渴望成為斯大林的坐上賓客,但是每一個人在前往克里姆林宮“用餐”的時候,卻都在擔心著一個問題,在“宴會”結束的時候,他們是回到自己的家中,還是消失在盧比揚卡廣場的某一個房間裡,這樣的命運,即便是作為盧比揚卡廣場的主人也是無法避免的。
“哎!真是一個幸運的傢伙!”
想到這裡,貝利亞反倒羨慕起遠在東方的那個中國人了,他挑動了一場原本沒有希望的戰爭,但是那場沒有希望的戰爭,卻因為蘇俄自身的問題,使得他擁有了贏得勝利的希望,出於種種需要,無論第一集團軍群是背叛還是戰鬥,他們實際上都已經被放棄了,即便是他們僥倖突圍,等待他們的仍然將是西伯利亞的集中營或者內務部的處決室,而如果他們投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