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爹爹都蒼老了。都是女兒無用,幫不了您。」
呂盛安道:「說什麼糊塗話,你被太后那般對待,我都不曾幫到你。說來,為何不讓我彈劾曹家?便是太后,也不能如此肆意妄為!」
呂靜嫻搖頭輕笑:「若非女兒老老實實受了這一場委屈,煜太妃又豈會親自出馬與太后對上?」
父女兩說了好一會兒話,呂盛安便起身要走了。
臨告別時,呂靜嫻道:「爹爹,君臣雖有別,但也並非人人都是背信忘義之輩。飛鳥盡、良弓藏的事,也非人人都能做的,小舅舅他不會白死的。」
呂盛安下意識抬眼,看到女兒平靜無波的眼眸,下意識應了一聲,直到走出鳳儀宮,後背漸漸竄起涼意,女兒她,這是何意?
第26章 皇上若當真臨幸了她,這……
呂靜嫻不是沒看出呂盛安的驚疑, 但她沒有解釋,如今的謝氏王朝早就千瘡百孔。早些年連番征伐,這兩年又是各種天災, 百姓民不聊生, 朝中奸佞當道,皇帝昏庸無能。
這樣的王朝,本就大廈將傾, 取而代之又有何不可?
她也曾少女懷春,恨不能將自己的一切都奉上, 奈何一片真心被人棄如敝屣。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但在得知陳崇亮死訊的那日,她的心就徹底死了。
想要得到一個人,有的是法子,何必拿自己的真心、拿全家人的前程性命去換呢?
呂靜嫻只恨自己醒悟得太遲!
……
朝會過後,本該各自散去, 因著幾位輔助大臣開口,幾乎大半的大臣們都跟著留下了, 著實是對崔鴻白口中的孤本好奇得緊。
謝長風早有所料, 直接命人將謄抄後的《制鹼法》分發與眾臣閱看。
最先離開的是曹國公, 隨即又有不少人跟著走了,最後留下的這十來位,都是愛書成痴、亦或是對這鹼心生好奇之人。
是曹國公呂侯爺他們不知這書中之法可能大有好處?自然不是, 不過是覺得此法過於晦澀,不願鑽研罷了。又自信,不論誰製出,終究少不了他們一杯羹,既有旁人去操持, 他們又何必勞心費神?
《制鹼法》深奧晦澀,但在場眾人都是博覽群書之輩,再加上早就研究過幾日的譚懷魯崔鴻白伊正賢三人也不藏私,不過半日功夫,竟真讓他們論出了些許眉目。
謝長風一直靜坐在一旁,謙遜地聽著,偶爾會問上兩句,也都提到了點子上,倒叫這些老臣們心裡對他的感官又好了幾分。
到底是被陸銘教導長大的,並非當真就是那般平庸無為。
「朕已命人照著書中所繪製了幾套器皿,屆時諸位大人若有興趣,大可一試。」
眾人一聽,連連點頭:「理當如此,須知,有其言,無其行,君子恥之。」
「既是制鹼法,總歸要上手一試,才知深淺。」
謝長風微微一笑:「朕欲命人在宮中獨闢一處,專用於此法研製,諸位大人以為如何?」
「自是極好的,皇上聖明!」
謝長風繼續微笑:「朕欲組一小隊,專攻此法研究,不知眾位大臣可有賢能舉薦?」
此話一出,屋內靜了片刻,眾人下意識看向譚懷魯和崔鴻白,見兩人老神在在,再看一看那伊正賢,那匹夫竟在假裝看書!
這事兒,有點兒燙手啊,若是應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倒是德親王張了張嘴,正要出聲替自家侄子挽一挽尊,卻被謝長風打斷了。
「時辰不早了,諸位就在宮中用膳吧,貴妃今日親自下廚,為大家添了幾個小菜。」
聽到這話,大臣們頓時就來了精神,須知陸銘可是個實打實的老饕,他的閨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