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比起他們這麼多年貪墨的銀兩,區區幾百兩又算得了什麼?
見到謝長風,陸雲箏將剛兌換出來的白皮書遞給他。
「這是何物?」
「好東西,特別好!若是能製出來,便能造出很多好東西!」
鹼的應用簡直是方方面面,小到吃喝,大到輕工建材化學工業,都離不開它。
系統之所以提前作弊給了她,怕也是擔心將來需要的時候供應不上吧。
謝長風順手翻開看了兩眼,他自認也是博覽群書的人了,卻發覺自己竟完全看不懂書中內容!這如何能行?當即坐到桌前,仔細看了起來。
陸雲箏抿唇偷笑,卻沒提醒某人,化學方程式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摸透的喲!
是夜,瞧見陸雲箏幸災樂禍的模樣,謝長風捏了捏她的臉:「桂嬤嬤沒了。」
陸雲箏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才道:「沒了?」
「母妃今日去了太后宮中,拿著桂嬤嬤指示靜菡謀害她的證據,桂嬤嬤當場觸壁而亡。」
陸雲箏愣愣道:「母妃哪兒來的證據?」這種事,還能有證據?是靜菡傻還是桂嬤嬤傻?
「是靜菡的親筆書信。」謝長風拍了拍陸雲箏的後背安撫:「桂嬤嬤知道太后太多私密事兒,她心知太后不會放她離開,而母妃也不會放過她,與其被迫叛主,倒不如一死了之。」
陸雲箏一時間有些茫茫然,不同於呂靜嫻身邊的那些人,桂嬤嬤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宮人了,即便知道桂嬤嬤跟在太后身邊,手裡肯定是沾了血的,可到底在面對她的時候,一直都是個慈祥老人。
前兩日還見過的人,突然就這麼被煜太妃給逼死了,雖說並不無辜,可到底也讓人唏噓,陸雲箏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滋味,只有種莫名的淡淡哀傷,後宮爭鬥,先死的從來都是跑腿的奴僕。
謝長風低聲道:「別多想,在這皇宮裡,是非對錯本就難斷。桂嬤嬤這些年,也沒少幫太后做事,她大約心裡也有準備,否則不會如此乾脆赴死。」
到了桂嬤嬤這種身份地位,她要想保命,其實並不難,但她顯然不願苟且活著。
「她幫太后謀害母妃,本也是犯了死罪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我還是有些難過。」
謝長風收攏了手臂:「朕明白。」
……
同在怡心殿的曹美人聽聞桂嬤嬤自戕的訊息,微愣之後,眼淚竟是滾滾而下,上一世,她就是被桂嬤嬤親手灌了一杯毒酒走的。
那杯酒下肚,疼得她生不如死,饒是重來一世,她在面對桂嬤嬤的時候,都會下意識想要發抖逃離。卻不成想,桂嬤嬤竟然就這麼自戕了!
明明她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為何好像很多事都不一樣了?
……
夜已經深了,太后卻睜著滿是血絲的眼,毫無睡意,桂嬤嬤死前血肉模糊的樣子一直在她眼前晃悠。
「那個該死女人!我就不該放過她!我早該殺了她,早該殺了她!」
辛嬤嬤輕聲勸道:「娘娘,您彆氣!彆氣啊!」
「桂嬤嬤她是我的乳母啊!是我的乳母啊!她怎麼敢!怎麼敢就這麼逼死她!」
辛嬤嬤道:「桂嬤嬤她也是為了您,才會這樣做,您更要保重身體,不能辜負了桂嬤嬤一片心意啊。」
太后哪裡聽得進去,她這一生順遂,唯一苦的也只是與先帝的感情不睦,可後宮裡哪個女人不是如此?古往今來哪個皇后能得聖寵不衰?
那個女人剛入宮的時候,先帝正寵著瑜妃,在太后眼裡,那個無依無靠又無知的民女還不是輕易就能拿捏住了?事實也正如她所料,那個女人很輕易就投靠了她,太后把她當作一把刀,將先帝身邊得寵的妃子都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