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州臨近京城,百姓的日子並不難過,流民更是不存在的。其實莫說是綏州,便是先前的那兩個州,也是不應當有流民的,這其中的緣由大家心知肚明。
眼看著皇帝被激起了真火,王旭琨自然不會頂風作案,那陳崇亮不就是前車之鑑?平白無故掉了腦袋,這冤屈找誰說去?
可這流民還是出現了!就如同陵州那般,明明先前還有探子探過並無異動,轉眼就冒出成群的流民,還好死不死剛剛碰上皇帝走過!
王旭琨知道自己是被人給暗害了,可對著震怒的天子,他的腦子也有一瞬的空白。
「綏州就在天子身側,歷來便是富庶之地,在王大人的治下,竟還能出現如此多的流民,衣衫襤褸、面容憔悴,不知往年那些誇讚王大人治下有方敬請表功的摺子都是怎麼來的!」
「皇上!這並非是臣治下的百姓,這是有人陷害微臣,還請皇上明鑑啊!」
「哦?你倒是說說,誰要害你?」
王旭琨張口無言,誰害他?這一時半會兒的,他哪裡知道是誰在害他?
「朕來告訴你,這些流民一早來到綏州,本是聽聞綏州富庶,想求一個安身之地,但王大人卻不願費神費力,非但不安置,還將人趕到荒郊野外,任其自生自滅。」
王旭琨聽得額頭冒汗,這是莫須有的罪名,他如何能擔:「皇上明鑑,臣從未聽過有流民啊!這些刁民,素來奸猾,皇上勿要輕易聽信了謠言。」
言罷,他微微側頭,想讓身後的官員們也替他說說話,然而,其他人一看到身旁御林軍手裡明晃晃的長刀就嚇得兩股戰戰,誰還敢多說一個字?
謝長風怒道:「抬起你的狗頭,好好看看你口中的刁民是何模樣!再看看你自己又是何模樣!」
陸雲箏在龍輦上,假惺惺同情了王旭琨一秒鐘,這些流民,都是之前家鄉被淹沒又未得到安置,最終流離失所的百姓,也確實是遭到過驅逐,但驅逐的人是誰就不好說了。
但這又有什麼重要的呢?王旭琨身為綏州知府,貪墨的銀兩比之前頭兩個只多不少,這隻猴也是逃不掉了。況且,不殺了他,又如何能挑起曹、呂兩家的新仇舊恨?
龔正卿不過一個猶豫的功夫,就見一道銀光閃過,王旭琨人頭落地。
「龔大人來的正好,不若就由龔大人親自去王家查查,看他到底是個清官,還是個蛀蟲!」
龔正卿只有苦笑著應下,這下子,他怕是再也不能如戶部尚書崔大人那般誰也不靠保持周正了。
而謝長風,殺了該殺的人,安置好需要安置的百姓,補足了空缺的銀兩,扔下這麼個爛攤子,心情愉悅地回京去了。
這一路,倒是再也沒有鬧出什麼麼蛾子,一路順順利利地回了京。只是回京之後,便在朝會上被伊正賢指著鼻子罵了足足大半個時辰。
不愧是陸銘最得意的大弟子,旁的不說,就這一身才氣,便教人自嘆弗如。引經據典,罵了大半個時辰,愣是沒重樣的,倒是叫原本也憋了一口氣想要發難的幾人生生住了嘴。到最後,心裡的那口氣都快要被罵散了,伊正賢還沒有歇住的意思。
最後,德親王實在是看不過去,張了張嘴,想要勸兩句,卻愣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朕下罪己詔。」
伊正賢一頓,道:「皇上倒是有自知之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謝長風態度誠懇:「此事是朕行之無據,自當悔過。」
伊正賢的面色這才好了些許,德親王趁機勸告幾句,這事兒似乎就要這麼揭過了。
曹國公眉頭一皺,抬腳就要出列,卻被謝長風的話釘在原地。
「朕不該輕易斬殺了他們,明明已經有了曹延馬的認罪書,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