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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親王也沒想到景旭然竟然私下裡還跟宗鶴鳴有聯絡,他一個清貴翰林學士, 又是譚懷魯的得意門生,先前傳聞譚懷魯有致仕之意, 似乎就打算舉薦景旭然接任。

有如此大好前程, 景旭然還跟孔戟身邊的副將暗自聯絡個什麼勁兒?而且那字條的意思, 就算再隱晦,也是在勸宗鶴鳴斬草除根吧?要斬的是誰,那還用說嗎?

德親王本想再說兩句, 但見譚懷魯的神色,到底把話嚥了回去。

宗鶴鳴承認,與景旭然是當年偶然相識,這些年一直斷斷續續有聯絡,景旭然認為孔戟本該是護國將軍, 卻插手奪嫡之爭,擁護一個庸君當皇帝,違背了老將軍的初衷,也害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而宗鶴鳴則是一直對孔戟心有不服,自認不比他差,念念不忘想要對孔戟取而代之。

得知朝廷對孔戟私下屯田多有不滿,兩人一合計,便想要趁此機會傷了孔戟,讓他落下殘疾,只能留在京城,再也不能回到孔家軍。

但這番供詞仍有漏洞,孔戟不是旁人,孔家軍更不是輕易就能被下藥的,傷了孔戟的那些死士是哪兒來的?宗鶴鳴可沒這個能力背景培養死士,景旭然同樣沒有!

然而死士一個活口都沒,宗鶴鳴又緘口不言,譚懷魯因為景旭然被牽扯其中,心緒不穩,也沒能問出更多。

兩人走出屋子,天邊兒已經泛白,宗鶴鳴狼狽地往後一靠,他如今只慶幸,呂靜嫻每次跟他聯絡,從來都是假手他人,偶有親筆書信,也早就被他燒毀,不敢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而最近這一次,是透過景旭然之手與他聯絡的,就連那些死士,也都是一路跟著他留下的痕跡尋來的。

孔戟雖然認定了他是幫呂家做事,但他並沒有實質的證據,呂家這棵大樹,輕易可無法撼動。

如今,宗鶴鳴只希望景旭然有所準備。

……

「將軍,您這裝的也太過了些。」

孔戟:「怎麼?」

陸北玄由衷建議道:「您裝內傷就好,外傷不好控制,昨日若非天色已晚,王爺就該瞧出不對了。」

「他眼神不太好,瞧不出來的。」

陸北玄:「……」王爺知道您這麼說他麼?

「有人想我殘疾,我只能坐著回京。」

陸北玄懂了:「您是要裝裝樣子,還是?我這裡倒是有一味藥,服下後四肢無力,難以站立,您要不要試試?」

孔戟幽幽看了他一眼。

陸北玄立刻站直了,道:「您放心,包在我身上,保管給您包嚴實了,誰都瞧不出不對!」

得知孔戟醒了,薛明成進了門,怒道:「那小子把事兒都攬下了,旁的都推到了景旭然的頭上,其他人一個沒透露!」

「預料之中,有一個景旭然就夠了。」

薛明成道:「光憑那字條也足夠給景旭然定罪了!」

「不要小看文人的固執。」孔戟道:「只有聽宗鶴鳴親口承認這一切謀劃都跟景旭然脫不了幹係,譚大人才更願意相信,繼而才會去查他那得意門生背著他都幹了些什麼勾當。」

陸北玄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你們怎知譚大人就不知道呢?萬一他也是知情人?」

薛明成殺氣騰騰地比了個姿勢:「不是最好,若他也是,那就一併解決了!」

陸北玄不由縮了縮脖子。

孔戟閉眼假寐,顯然不想再多費唇舌了。

午時,譚懷魯和德親王同孔戟商議出發時間。

德親王語重心長勸道:「早日回京也早日安心,將軍的傷還需靜養才是。」

孔戟頷首道:「王爺說得對,我隨時都可以啟程。」

於是,第二日一早,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