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定,會為了怎麼樣都好無聊的事情生氣,操心、或是高興。他對這種粗略稱為“情感”的東西似乎是天生的遲鈍,通常他只能呆滯地站在原地,對他人的哭笑努力思索,無法再瞬間產生共鳴的自己真的很差勁嗎?
但在七海義誠的事件過後,打從他死亡而活在冥道中後,他已經大部分放棄了試圖想去理解那些的自己。
說穿了,七海的行為對他來說是個致命傷。跟肉體的傷害無關,但言語的戳刺與精神上的壓迫則讓他變得越來越極端。只要把自己關起來,就可以從這種完全不擅長的事情中得到保護。明明,只要這麼做就行了。
唰——
檔案室的門被推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來到阿久津附近。
“給。”茅裡稚嫩的童音響起。
阿久津轉頭,接過茅裡手中的紙盒,想必裡頭裝著甜點吧,他伸手將茅裡的脖子上的識別證拿下,“一起吃吧。”
“嗯”茅裡點頭。
阿久津一邊拆著紙盒,一邊用電線伸長卷過椅子,讓茅裡在身邊坐下。
“……阿斯卡,呢?”茅裡問。
阿久津聽懂對方並不是在問阿斯卡去了哪裡,而是在問這盒中有沒有阿斯卡的份。
“你把感覺最討厭的留給他一個吧。”
“嗯。”茅裡點頭。撐著小臉,正努力研究那個是自己討厭的。
阿久津則捧起了奶油卷但鬧湊到嘴邊。一會兒放下。那傢伙……是不是曾經說過喜歡奶油卷?
第二章
阿斯卡來到圖書館,阿久津完全猜得到他下一步會做什麼——日本警察單位中有句名言叫做“現場百回”,意思就是說:在發生時間的現場必有蛛絲馬跡留下,就算去了一百次,也還可能有東西遺漏。
但還有一個隱喻,就是腿要勤跑,光待在辦公室裡頭的話,資料是不會自己跳出來的。啊、對阿久津來說可能完全相反吧,要是這傢伙到了現場,除了只會擾亂搜查之外,證據之類的說不定會因為受不了天才光波而自行長腳逃走呢。
偷偷笑著,信步走到借書櫃檯,有個銀灰髮的司書坐在那裡。雖然銘牌上寫的姓名叫做金煥易,但實際上卻是魂核與其姓名主交換的神前博行。
在土蜘蛛的事件後,這位前飛官的神前,就在“真的”金煥易替他申請假釋後,安然地繼續待在這裡處理館藏。附註:這傢伙意外地跟阿久津相處得來。
“喲。”阿斯卡朝對方打招呼。
“下午好,飛鳥君。”神前和善地道。
“你們家老大呢?”阿斯卡問。
“在K16櫃附近呢,從早上開始整理到現在。”神前回答。
“喔。”
“還有,可以幫我轉達一件事給阿久津先生嗎?”神前突然道。
“好啊,什麼事呢?”
“泰山廳的蛋糕店從今天起推出了秋季的栗子系列……”
“啊啊、那個啊,已經去買了。”飛鳥擺了下手。雖然是叫跑腿的去買,畢竟阿久津是討厭人群出了名的。
“唉呀唉呀,阿久津先生得到情報的速度還是一樣快啊,這點一直讓我相當佩服呢。”神前微笑。
“只要經常去確認泰山廳的網站不就得了,你們兩個倒是哥倆好,對新產品還真夠熱情的啊,肚子餓的時候不是連軍用乾糧都很好吃嗎?以前我覺得最愉快的用餐,就是靠在沙發上邊看B級恐怖片,桌上擺了從外送手中接過的熱騰騰的披薩、香脆油膩的一桶炸雞、兩大罐可樂、爆米花跟洋蔥圈。在電視裡一群殭屍被衝過去的小轎車撞飛時,讓披薩的熱起司燙在舌頭上。”
阿斯卡鬆了鬆肩膀,又追加了句:“那種漂漂亮亮的蛋糕什麼的,讓我吃可能太浪費了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