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不經意間,又像是有意為之。 被蘇方木手指觸碰過的髮絲慢慢散了下來。 花盞燈下,一個羅剎章紋在夏之蝶白淨的後頸上散發著微微光芒。 御水菩提漸漸地握緊拳頭,她知道既然這個刻紋印在了夏之蝶的身上,那將意味著什麼。 花如幻不自然的扭過頭,衝著容落使了一個眼色。 一時之間二人眼神閃爍,不知該放在哪裡為好。 經過一陣探尋白水月又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御水菩提的身邊,小聲說道:“此地靈息分佈甚廣,且有相斥跡象。與上次嶙川聚靈化丹一樣,稍有不慎便會在頃刻之間蔓延至整個赤雲。” 御水菩提揚了揚下巴,示意白水月那個“稍有不慎”如今正倒在心愛之人的懷裡裝著可憐。 白水月看到那個章紋,突然有倒吸一口涼氣的感覺。 想想如果真的激怒了她,觸動章紋,它便會像一把鑰匙一樣,開啟可怕的一步。 到時,整個寒淵的靈息估計都會隨著地底花木的枝蔓根鬚傳至出去,而這樣的靈息對於靈體或是可以轉化,但普通人是絕對無法承受的。 “蘇方木一直以來對夏家唯命是從,或許就是知道這個秘密。如果夏晚昭沒有死,夏之蝶就不會醒,夏之蝶不醒,這裡就是普通的地下花園。但是夏晚昭卻是寧可損了自己和全城百姓也要逼迫我們解除羅剎靈咒,所以這個夏之蝶也許才是我們真正應該面對的敵人。”御水菩提壓著聲音,對御靈山莊的幾人說道。 “現在怎麼辦!這樣僵著什麼也不做才更危險吧!”花如幻撓撓耳朵,小聲說道。 “這樣,聽我安排。如幻,你將花盞燈的靈息加強,如果情況危急,就同時爆掉。這裡對你來說最為有利,能暫時壓制住它們的也只有你的萬花靈息。” 之後御水菩提又看向懷音,輕聲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這裡的一切告訴雯渲,這出戏能不能演好,她是關鍵。” 隨後,青千縷慢慢移到御水菩提身邊,微微閉著嘴巴,含糊問道:“那我呢?” 御水菩提看了一眼還有所期待的青千縷,說道:“你平白無故的出現在赤雲,我怎麼想都覺得你是有備而來,帶了多少人在外面,說出來讓本莊主開心一下!” 青千縷一臉好笑的模樣回道:“本公子剛離涸洛,在不覺山的後崖面壁了整整半個月,你覺得我父親會給我隨從?他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我偷溜出來就不錯了。” 知道青千縷絲毫沒有利用價值之後,御水菩提冷冷說道:“你想辦法上去,謝琳琅應該還沒來得及離開赤雲,你去說服他,逼他出手,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百姓都撤出去。”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所有人也都按照御水菩提的吩咐開始照做。 青千縷也不愧是裝模作樣的慣犯,仗著自己尊貴公子的身份,一會兒這兒疼一會兒那兒癢,又是怕黑不抗凍的諸多借口,頭也不回的向上面走去。 也幸虧蘇方木的傾力掩護,讓夏之蝶暫時不會懷疑。 在所有的真相都即將大白之際,每一個小小的眼神交匯都像是一場激烈的權謀。 御水菩提看著還在極力呵護著夏之蝶的蘇方木。想著:如果他知道一切,那麼這麼多年在夏家的生活跟雯渲在這冰冷中所忍受的折磨,又有什麼兩樣。 夏之蝶慢慢的把頭從蘇方木的懷裡移開,她一臉無辜地看向已經萬念俱灰的雯渲。 輕輕的抽泣裡透露著得逞後的炫耀,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都像是已經在心裡排演過幾十遍。 那樣符合本性,那樣順其自然。 許是太過敏感,夏之蝶拼命的的向黑暗中看了看,隨口說道:“他們在做什麼?” 御水菩提也馬上一臉隨意地答道:“排查。為了讓之蝶小姐在夏府住的安心,我們應該好好檢視一下。” 夏之蝶略有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你們做事讓人放心。不像秋榕,區區小事都辦不好。”說著還瞪了一眼,已經縮至一團的重絳。 御水菩提看著夏之蝶,不知為什麼,不論是神情還是整個人的狀態都與剛下來的時候不同。 目光裡的楚楚可憐已經完全淡去,大家閨秀的纖纖氣質也隨著潭底靈息侵蝕而變得愈發矯揉造作。 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