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水菩提看著幾近癲狂的夏晚昭,雖然笑聲肆意,但眼神裡卻溢滿悲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終究還是不肯回頭,是不是?” 夏晚昭聲音低沉,略有沙啞地回道:“回頭二字,已與我無關。從我決心踏上這條路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他說了,身前功名皆如浮塵,為人不如為己。” “荒謬!愛仁之心於人於己百利無害,懷德之行於公於私秉承天理。你習官訓多年,竟能被一句這樣話撼了志向,可見他有多麼的瞭解你。所以才能肆無忌憚地利用你。夏晚昭,你醒醒吧!你確定要去維護一個對你百般利用之人嗎?” 御水菩提心裡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而這種感覺像是一開始就伴隨著她,但是又好像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她渴望夏晚昭能夠念在對赤雲的百年鄉情上而為她透出一絲能讓她看到前方的光亮。 然而,一切的徒然都出現在了夏晚昭空洞且無情的眼神裡。 她面無表情地轉身看向那四個如惡魔之眼一般的咒印章紋,它們帶著血腥瀰漫的陰冷慢慢旋轉,像是要把一切都帶入萬劫不復之中。 而那四個章紋之下,花如幻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墨紅色的羅剎咒印章紋,這種章紋多做束縛只用,每一個章紋之上都可以冠以命理,讓人受盡控制。 這類章紋雖然破解不難但是要四人同時破解才能徹底消除,否則只要有一個存在,其它三個也會因為最後一個的靈息召喚而快速再生。 花如幻用言靈箋傳信給其他三人,簡單說明之後,四人所想也很是一致——一滅具滅。 只見花如幻傳言道:四個咒印章紋分佈四方,但可見遠光,光熄與咒滅之間不過須臾,所以每個人都必須打起精神,四人當中,唯屬懷音靈體界位略低一籌所以,三人皆以懷音所守的咒印章紋光熄為號,須臾之間破章滅咒。 懷音抬頭看著偌大的瞳紋咒印,一種無法呼吸的壓迫感瞬間從心底升起。 與之相比,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若是以前他或許真會蹲下身子抱緊自己,然後等著容落來救。 可如今,他必須要獨當一面。與容落一樣,為御靈山莊鎮守一方。 他是歡喜的,所有的顫抖皆因認識到自己的價值和可以擁有保護之人的興奮,而並非懼怕。 天雀之鳴,他從未使用過。但是此時此地就他一人,就算變了模樣也不會有人看見。 懷音將手慢慢抬起 微閉雙眼 與以往有所不同的竹葉出現在他的手裡,只是這片竹葉顏色深沉混雜,葉柄之處一條靈息凝成的鎖魂鏈與懷音的心臟緊緊相連。 懷音將竹葉放到唇邊,一曲抑揚頓挫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曼妙清悠。 只聽那竹葉奏出的音調似是一種不可違逆的命令,又像是一場蕩氣迴腸的黃泉魂祭。 慢慢的,他的髮色披上了一層霓彩,眼瞼之上繪出了一尾斑斕的雀翎,微卷著直上左額。 稍後,懷音猛的睜開雙眼。周身的靈息立刻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自己和那個咒印章紋圍在一起。 因為此時,其他三人已經看不到懷音處的章紋的光芒,所以破咒之役只在此刻。 懷音把握好時間,將大半靈息凝於葉柄的鎖魂鏈上,只見那條鏈子如從葉柄直直飛出,越來越長,越來越粗,盤旋而上宛如雲龍。 須臾之間,章紋崩落成雨,雨未落,皆為食。 御水菩提看著漸漸明朗的天空,除了由心而生的歡喜,也鬆了一口氣。 她轉頭看向夏晚昭,平靜地說道:“結束了。縱使你費盡心思不過徒然,有些事,真的不需要過分勉強自己。” 夏晚昭扭過頭,看向御水菩提,她艱難的展開嘴角笑了笑,此時的她異常放鬆,像是講一個故事一般,娓娓說道:“我是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因為是靈獸之女,不僅沒有繼承我夢寐以求的靈體,就是拜師修行也不被允許。我自知一重靈體一場生死,艱難無比,但我不曾怕過什麼,但是不管我怎樣努力,所修的靈體都會散去,這就是逆靈體後人的無奈和悲哀。什麼都是註定的,都改變不了。” 菩提收起拂光向前走了兩步,她第一次離夏晚昭那樣近,近到可以看到她臉上面板下面流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