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多時候,慕容爍夜是想過把所有的事都想得簡單一些,不去拐彎,不可言說的愛恨憂怨都能像春夏秋冬一樣直白。 或許住在紫泉宮裡的人,註定是苦。 他推了推眼前已經涼透的茶水,將面前的地方騰空,揮袖一劃,一顆烏黑的珠子便躺在了眼前。 水連天本就不太安分,經過這次合計利用更是有一種天煞戾氣與封在裡面的佛蔻靈息相擾,如此下去兩者必不安寧。 慕容爍夜盯著水連天看了半晌,抬手釋靈,絲絲亮光從掌心傳至水連天裡邊,只見整個珠子裡面有數不盡的烏絲白線快速回旋,亦像兩股像斥的靈息在相互較量,哪方輸了,便活該被另一方所吞噬。 果然白色光線慢慢失去了潔白,從灰變成了霸道的烏黑。 爍夜猛然收手,將靈息隱了下去。既而拂袖一揮連同水連天一併消失在逐漸暗去的天色裡。 相府的竹林裡,一個身影出現在已經僵硬的屍體旁邊,雖看不清臉面,但陰森的聲音卻讓整個畫面看起來更加恐怖和不寒而慄。 “老東西!他都死了你還安分給誰看?” 只聽司馬明空體內傳出一個聲音道:“若不安分又怎麼盼來您呢!如今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您也該兌現承諾了吧!” 而另一個聲音卻又變得清朗起來,渾然沒有了剛才的陰狠:“前輩說的是,塵埃落定,是該清算了,不過您是不是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我。” 丘耳聽到對方發問不由得沉默了片刻,後吞吞吐吐道:“我說過,他死了,這個人他親眼所見,你還有什麼不信。” 竹林裡寒風穿響,每一片竹葉都像一把利刃一樣而那個聲音也變成了冷冰冰的樣子:“哼,你是覺得我像他一樣好騙是嗎?你現在不想說,遲早有一天你會哭著求著讓我幫你開口說話,我就等著那一天。” 一道血光直直刺入司馬明空的心臟,一個幽幽魂魄纏繞於血柱之上掙脫而出,待光芒散去,那個人也不見了。 丘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透明的的身體,雖然狼狽但也是無比慶幸。 他抬手向前方拜謝道:“此恩必報。” 一方天地水火,一方天地悲喜。 相府也好,御靈山莊也好本就是棋盤上的落子,而輸贏卻無關自己。 御靈山莊裡。 “焰舞……焰舞……焰舞——” 一聲驚夢初醒,菩提額頭上的汗珠也跟著流了下來。 花如幻將燈光加了幾盞,整個房間看起來明快了不少。 隨後抓起衣袖將菩提眉頭的汗珠擦了擦柔聲說道:“做夢了?不必擔心,她很好,百崇傳了靈箋說靈息未散盡,還是有希望的。” 雖然聲音已經很溫柔了,但菩提並未覺得心裡有一絲的好受,她抬起頭卻又不敢去看花如幻的眼睛,她怕被身邊的人看到自己如此的無能。 她是御水河畔的菩提,是仙師南無的徒弟,她曾叱吒千里靈山,混攪萬里江河。如今,卻什麼也做不了,她不知道從何時起,她的世界裡有了懦弱,有了安逸,有了懼怕。 “我們都不捨得讓你憂心,你自己便加倍的不疼惜自己,比如下去不是讓我們受盡了委屈?”花如幻俯下身子儘量把自己的整張臉都讓菩提看在眼裡“好了,不哭了啊!前廳裡有人在等你,你不會想讓客人等到天亮吧?” “誰?”菩提皺著眉頭細細問道。 花如幻抿嘴笑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走吧。” 穿過流雲花廊,前廳的聲音已經傳了出來,菩提仔細聽著,除了聽到水月的一聲“嫁人”其它的便再也聽不清了。 燈光之下,四位翩翩公子的對燭長談說是絕世光景,但這簡陋的環境確實配不上,但每個人都可稱得上是人間絕色了。 但現在誰還有心情賞畫,對於眼前絕色,菩提已然是麻木了。但是,她從來不知,對於他人來說,自己這個絕色卻讓人生生世世都在惦念。 “君主爍夜?”菩提一臉茫然且明顯有些不知所措。 “深夜到訪,也算本君唐突。”慕容爍夜儘量不讓自己表現出有所期待的模樣,言語間盡顯了此次登門確實是“不得已”。 菩提微微挑了一下眉頭,輕聲問道:“所以,有什麼大事嗎?” 慕容爍夜向前走了兩步,站到中間,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