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嘆了口氣,道:“神魔兩界又快要開戰了,不時時刻刻看到你,我不放心。”
“……又要開戰了麼?”翩嫿沉吟著。
只有開戰,天楚才會溫柔地對她,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不論在別人眼裡是多麼的美好,可就如同鞋子穿在自己腳上,什麼感覺只有自己清楚。
“天楚,我有話問你。”翩嫿想了一會,終於道。
“呵,夫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便是。”天楚依舊是一派調笑的表情。
翩嫿道:“如果有一天,我要你跟我去仙界或者人界隱居,只有我們兩個,沒有戰爭,沒有殺戮,你願意麼?”
天楚抱著翩嫿的手微微僵了一下,不過立刻恢復了先前的神情,“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天下之大,又有什麼地方去不了呢。”
翩嫿默默垂下頭,抬頭望向他的雙眸,她不得不承認,天楚那看起來澄澈清淨,樂天而沒有雜念的雙眸,在很多時候卻透著讓人看不盡的深意,至少對著她翩嫿的時候是這樣的。
天楚停了停,於是又道:“所以你放心,先在凌波殿安心住下,等伏羲琴的事了,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翩嫿幽幽嘆了口氣,默然點頭。
遠處,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雪涯抬頭望向翎溪,小聲道:“翎溪哥,我不喜歡她住在這裡。”
翎溪才是凌波殿真正的主人,也只有在翎溪面前,她才能夠直言不諱自己的喜惡。
翎溪把目光從天楚身上收回,不動不語,天楚剛剛說的話,他也很震驚。且不論將來要陪翩嫿遊歷人間是真是假,單說要讓翩嫿住進凌波殿這件事,他竟然可以沒經過自己的同意便擅自做主。
當然,他翎溪不會真的去和他計較,只是覺得,心裡悶悶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似乎,凌波殿真的不是自己的了。
他翎溪清靜慣了,多一個人,對他會有很大的影響。
不過,暫時也不打算去想這些,倘若他沒有受傷,他還是當年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御法澄影,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結果。
驀然覺得有些累了,又或許是外面的風雪吹得有些不舒服了,於是轉身回房。雪涯扶著他,從他眼中看到深深的落寞。
世間萬物,真正能由自己做主的又有幾何?
遲早有一天,那些原本不能接受,無法習慣的事,也將在不斷的折磨與無奈中,變得接受了,習慣了。
神界,浩渺如煙,秦莫承正獨自一人在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方向的地方走著。神界地廣人稀,很多地方只是蒼茫無痕的清氣,走上許久也不會見到行人和屋宇。
不過此刻,他卻絲毫也不擔心自己是否迷路,人的心在輕鬆的時候是無所畏懼的,即使是在陌生的環境。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覺得心裡輕鬆了,似乎是自從看了陌言的明鏡臺之後,看到沈明漪一切安好。
如果你辜負了一個人,那麼看到她依然過得很好,就代表你不用負責任了麼?他顯然知道,這個道理是不對的,而且絲毫不能減輕心中的罪惡感,只是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放任的想法,一切都等到回了人界再說吧。
於是此時,他獨自走在神界連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直到看到一處類似亭臺般的幻境,才停住腳步。
那是一個像是蓮花臺樣的庭院,面積不小,庭院上放著一座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的架子,而亭臺的後面,像是一道無形的牆壁,牆上有一處入口,入口內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整個神界都繚繞著素色的清氣,只有這一處黑色的入口顯得十分不協調。
他好奇地緩緩靠近洞口,這洞口一人多高,並不像是尋常的山洞,而像是經過修繕的透著神秘奇詭色彩的空間一般,洞內似乎是一條長廊,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