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小姐,很漂亮,很漂亮!”沙木用力地點了點頭,然而在看到白琉璃身上的嫁紗時總有些欲言又止。
白琉璃捏捏自己耳下的紅珊瑚絞銀絲耳璫,沒有看沙木,卻又像能看透她心中疑惑般道:“你可是想問,王爺為何要給我準備一套黑色的嫁衣,明明黑色就是一種晦氣的顏色,對麼?”
“奴,奴婢不敢!”心中疑惑被說中,沙木有些惶恐,連忙跪到了地上,咬了咬唇後還是大膽道,“奴婢只是覺得,還是大紅的比較適合大小姐。”
黑色的……就像,就像死人一樣的顏色啊……
“是麼,我倒覺得這黑色比大紅色更適合我。”白琉璃微微一笑,繼續撥弄著紅珊瑚絞銀絲耳璫,“這也更適合我也雲王爺這兩個不受世人所歡迎的人,不是麼?”
“大小姐,不是這樣的——”大小姐才不是惡女才不是壞人!
白琉璃似乎輕嘆了一口氣,轉身扶起跪在地上的沙木,語氣平平,然聽在沙木耳裡卻覺溫和,“我知道你是為我想而已,不過世俗眼光而已,何必在意,你心中疑惑我也知道,你不過是為我著想而已,沒事的,不必為我擔心什麼。”
“我也知道你心裡肯定也在想,我應該在白府等著王爺去迎親才是,而不是就這麼住到雲王府裡來,這終歸是不合儀禮的。”白琉璃像是自言自語般,“這是女子該守的禮,不可胡亂逾越的。”
“你也不必為我覺得委屈,在過門前該行的禮上一回在白府也已經樣樣齊了,這不過是接著上一次未完成的禮而已。”三姑六婆,三梳頭髮什麼的,她不在意,也不需要,在她眼裡不過都是虛禮而已。
沙木緊緊咬著唇,不知該如何答話,似乎是內心掙扎了半晌,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白琉璃輕輕拍了拍肩頭,淺笑道:“死規矩而已,何必為我如此在意,實是如今的溯城,並不寧靜,呆在這兒,未嘗不比呆在白府好。”
呆在這兒,倘若發生了突然之變,百里雲鷲做所有決定便不會縛手束腳,不過名聲而已,這東西,白琉璃早就沒有了,她有何須在意什麼。
“大小姐,您有危險嗎?”沙木雖年紀不大,心思倒還是玲瓏,白琉璃只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她聽出了不對勁,立刻緊張得連聲音都緊繃了起來。
白琉璃只是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不,我很好,不用擔心,去看看府中還有何事需要幫忙的,去搭把手吧,我這兒無需伺候,我自己一人坐坐。”
主子不語,下人也不便多問,儘管沙木內心不安,卻還是點了點頭,告了退。
沙木走後,白琉璃揉揉自己有些睏倦的太陽穴,本想再躺上一躺,奈何再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後便放棄了這個想法,這樣的髮型要是弄散亂了,她可沒有本事弄回去。
白琉璃本也想到院中走走,卻又想到這古時候,裝扮好後就該等在房中等待喜婆來引著去坐轎去男方家中,不可隨意胡亂走動,顧忌可謂一樣樣,若不是考慮到百里雲鷲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必不會顧忌這些,奈何……
算了,罷了。
白琉璃輕嘆了口氣後走到了窗邊,將緊閉的窗戶輕輕開啟了巴掌大的縫兒。
冬日的寒風隨即撲面,雪已停,幾縷陽光斜照,給院中物事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天氣,晴好。
院中有沙沙刮刮的聲音在響起,想來是有下人在院中掃雪,燃了一夜的紅燈籠已熄,取而代之的是滿院滿眼的紅綾編花,掛在樹上以及矮灌木上,遠望之,像極冬日裡綻放的紅豔繁花,這小院中尚且如此,那整個府邸又是如何的景象?
不過一夜的時間而已,百里雲鷲,可真是有心了。
“噼裡啪啦……”就當白琉璃看著掛在廊下的一朵朵紅綾編花出神時,忽然聽聞有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