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算他是主動的，也不能抹消掉你們做的事。&rdo;雷尼爾冷冷地說。

&ldo;的確如此，我們也沒打算否認。&rdo;陳知秋說，&ldo;和埃摩森教授一起參與研究專案的還有另外三位玩家，他們就不是主動的了，是被迫的。&rdo;

&ldo;看完了，我們走吧，去見別人。&rdo;隗辛轉身離開。

雷尼爾的輪椅跟在她身邊，他說：&ldo;你的反應很平靜。&rdo;

&ldo;我見識過很多扭曲離譜的事情，如果你和我有差不多的見識，那你看見埃摩森教授也不會驚訝。&rdo;隗辛說，&ldo;透過埃摩森教授的選擇，可以折射出來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rdo;

雷尼爾說：&ldo;什麼?&rdo;

&ldo;相比第一世界，某些人可能更認可第二世界。第一世界是我們的家鄉，第二世界是我們現在待的地方。&rdo;隗辛怕雷尼爾聽不懂，就稍微解釋了一句，&ldo;剛剛博士提到兩個世界的靈魂合二為一，說明機械黎明已經發現靈魂融合的事了，聯邦或許也有類似的研究。已經完成靈魂融合的玩家，數量可能不會少。記憶是個很重要的東西，它影響我們的自我認知，當一個人的大腦裡塞了兩份不同的記憶，每份記憶的人生經歷都如此完整，如此真實，它們都很重要，那麼這個擁有兩份記憶的人會不會人格分裂?如果兩個人格同時存在，那麼哪個人格才會佔據主導?那個人，認為自己是誰?&rdo;

&ldo;你是說，有些人會變得不愛自己的家鄉，反而愛我們待的這個鬼地方?&rdo;雷尼爾說。

&ldo;對。&rdo;隗辛說，&ldo;這種情況我們還沒遇到，但是它是可能存在的。不過這個世界的聯邦打壓玩家的手段比較酷烈，他們就算有了那份記憶，也很難對這個世界產生歸屬感，尤其是……你雖然說你的家鄉很糟糕，但是對比這個世界，家鄉居然不那麼糟糕了。普通糟糕和非常糟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普通糟糕吧。&rdo;

雷尼爾也算是特例了，他的成長環境不是很好，大多數人的成長環境都是比較安穩和平的，體會過那種安穩和平，再對比深紅之土的世界，正常人都會產生偏向性。

&ldo;我們的靈魂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融合了另一個世界自己的靈魂?&rdo;雷尼爾理解了當前情況，&ldo;那平行世界的自己，和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是完全一樣的嗎?長相面貌、人際關係、父母親人……&rdo;

&ldo;不完全一樣。&rdo;隗辛說，&ldo;就比如咱們老家的超級英雄題材漫畫，一號平行宇宙裡主角是超級反派生的小孩，結果編劇設定了個二號平行宇宙，二號平行宇宙裡主角是一對普通夫妻生的小孩。兩個世界裡主角的父母是不一樣的，但是觀眾都知道一號主角和二號主角是異位面同位體。我們進行穿梭的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所遵循的似乎也是這樣的基本規律，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rdo;

&ldo;你說的那個超級英雄題材漫畫，我不記得了。&rdo;雷尼爾說。

&ldo;哦。&rdo;隗辛愣了愣，&ldo;你以前似乎很喜歡它們……記憶會有恢復的機會，只是不是現在。&rdo;

下一個房間躺著三個人，他們是和埃摩森教授一起接受忒休斯1號研究的玩家。

他們的大腦也都被替換了，一位只替換了四分之一，另一位甚至替換了四分之三的面積，還有一位玩家竟然已經全身義體化了，軀幹全部被替換，大腦只保留了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