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吐出來。她停住腳步,視線往裡一掃,窗戶掩得嚴嚴實實的,遮住了外頭的光線,屋裡明顯比較暗,有點陰森森的感覺。不過便是再暗,肖宋也看到了這裡的滿地狼藉。這屋子裡能砸的不能砸的都砸了一地,碎片淋漓,基本是沒有落腳的地方……肖宋大感心痛……嗷,這古董花瓶~嗷,這玉枕~嗷,這淨瓷茶杯!
於滄溟這貨總是要跟著林楚楚跑的,除了身上那套衣服,一個子兒都別妄想帶走!這紫清派日後可是她的私有品!現在被這麼糟蹋,好心疼嗷好心疼!
肖宋眼裡閃過兇光,視線一搜尋,這才看到屏風那邊縮成一團的少年,衣衫凌亂又單薄,香肩半露,頭髮散亂,著實是十分銷魂……看來方才那僕役是要伺候他藥浴的,結果被這廝突然抽風給吼走了←_←!肖宋無語了一把,卸下輕功,雙腳輕輕落在地上,結果偏巧踩在了一片碎片上,與地面劇烈摩擦之下,發出‘咯吱’一聲尖銳的聲響,在這寂靜到死寂的房間裡分外觸目驚心。
肖宋沒有防備,也有點被嚇到,而那於滄溟更像是被驚到了一般,還以為是那僕役來了,猛然抬起頭,張口便不耐煩地吼道:“不是叫你滾開……”吼聲在喉嚨裡止住,再也說不出來,半晌,他才囁囁道:“夏兒……你怎麼來了。”
肖宋面不改色:“哦,我來看看師兄,一月不見,師兄近來可好?”姑娘,你確定自己不是來膈應人的麼?你瞧他那樣子,怎麼可能會好?
於滄溟面色沉了一下,表情略有些扭曲,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氛圍一下子便沉默了下來。肖宋覺得自己還是能夠明白這人的想法的,畢竟原本可是天之驕子,在武學方面頗有天分,紫清派除了蕭落鳳以及幾個長輩之外,這個年紀的就屬他天分最高武功最厲害,久而久之就差沒有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沒想到一出門管了個閒事便踢到了鐵板,連這一身根骨都毀了個七七八八。這麼巨大的落差一般人都難以接受……不過肖宋並沒有多餘的同情心給她。她是懶人,最討厭麻煩,更討厭會惹麻煩的人……年少無知不是藉口,所有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於滄溟這回多管閒事落了這麼個下場是罪有應得,肖宋氣平了。若是不是她運氣好躲過這一劫,也同原著的蕭夏一樣替他受罪……肖宋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恨得弄死這個少年?
好在啊好在……
“夏兒……連你,都是如此……你也不懂我的痛苦麼?我以為你是懂我的!”
老孃就是不懂你你想怎麼樣?要咬我麼渾蛋!
肖宋面無表情:“……”
“我好痛苦,你知道麼?這段日子我一直睡不著,一睡著便會做噩夢……夢到那最不堪的一幕。它一遍一遍地告訴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於滄溟了……我是一個廢人了!你知道麼?”
肖宋:“……”痛苦你個毛線啊!還不是你自找的!
於滄溟神色悽惶:“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夏兒你知道麼?我的根骨廢了,日後再也不能練武了……我是個廢人了!”他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喃喃念道:“我是個廢人了……”
你以為廢人是那麼好當的麼?
肖宋面上表情絲毫不改,腳步不動,沒什麼誠意地安慰道:“師兄大可不必如此悲觀,師傅同我說過,師兄你若是好好醫治的話,也不是不能練武。”前提是,少年你必須要好好醫治啊!
“沒用的沒用的沒用的!”於滄溟突然一拳砸在了地上的花瓶碎片,鮮紅的血液迅速流了下來,染紅了雪白的瓷片,帶著妖異的美感。他仿若沒有痛覺,抬起一雙赤紅的眼狠狠地盯著肖宋,“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師傅不過是安慰我!我都變成如今這般了,怎麼可能還能練武?我已經沒用了!所有人都會看不起我……”到最後已經變成了神經質的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