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有人走,絡繹不絕。
寧謙齊就是剛要走的人;白晝在這在一日無妨;但夜裡一定要回去,免得父親以為他貪戀酒色;忘了回家路。從房裡出來,一身胭脂水粉味,待會還得去旁邊澡堂洗洗再回家。往樓梯口走去,途徑三間房,走到最後一間,隱約聽見有人叫嚷,聲音略微耳熟。
他皺眉頓步,問旁邊人:“誰在裡面?”
那舞姬笑道:“尋歡作樂的人。”
寧謙齊笑笑:“這樣悲鳴,哪裡‘樂’了。你去打聽打聽,我聽著像是熟人。”見她不動,只是笑盈盈瞧著自己,便解了腰間錢袋給她,“去吧。”
舞姬欣然收下,這才去敲門。寧謙齊貼身門旁,因是認識的人,又這樣悲痛,他很是在意。一會里頭的歌姬舞姬開門,問了話,從旁聽著,才知道原來是慕平,阿月的堂哥。
寧謙齊跟慕平並不熟稔,只是不知為何偏是在意了。稍稍一想,才明白過來,或許因為他是阿月的兄長,才不由上心了。想罷,搖搖頭,真是多管閒事。末了又想起陸澤走之前,他還拍著胸脯跟他說,自己會為他這好友照顧好阿月,讓他放心遠遊。
細細一想,他何苦呢。
正感嘆著要離開,屋裡忽然有人衝了出來,驚的那舞姬叫了一聲。寧謙齊偏身出去,一下就被人捉住了衣袖,迎面映來的是慕平的臉。還帶著一身酒氣,衝入鼻中,眉頭微擰。
雖然他和慕平少往來,但印象中他是個處事不驚,凡事都做的遊刃有餘而慎重的人,從未見他這樣失態過。寧謙齊說道:“巧。”
“為什麼要殺我娘?”慕平轉手抓住他的衣襟,緊握的手爆起青筋,字字道,“為什麼你要殺母親?”
寧謙齊怔了片刻,那些姑娘早就跑開了,不想多惹麻煩。寬敞的廊道只剩二人,迴盪著慕平似乎夾帶著血的恨聲:“你為什麼不答話,為什麼你要找人陷害她,為什麼要殺她?”
寧謙齊眉頭緊擰,見他似要伸手扼住自己的喉嚨,抬手往他手背上輕輕一扣,擰在他關節處。慕平頓時痛的縮手,這一晃神,人已離開自己的掌控內。
“竟醉成這樣……”寧謙齊嘀咕著,將他推回房內,找了東儀館的人,讓他們知會一聲慕家下人。慕平到底是個少爺,總不可能一個人來這,只是下人不知道在哪裡守著了。
一會果真見兩個小廝上樓,攙了慕平下來,送入馬車。寧謙齊這才回去,只是心生疑惑,方才慕平的話,好生奇怪。
阿月等不來寧謙齊,又不想回家聽長輩唸叨。坐在寧家巷口的茶棚好一陣,心急得很。罷了,既然等不來援兵,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馬車悠悠往寧家駛去,車伕眼尖,見了那正起身要離開茶棚的人,說道:“少爺,小的看見慕三姑娘了。”
寧謙齊探頭出來瞧:“哪裡?”話落,他自己也看見了,讓車伕停下,往下一跳,徑直往那快沒入人堆的人走去,“阿月。”
阿月當即轉身,見了他,笑道:“寧哥哥去哪了,阿月等了你很久都不見人。”
寧謙齊眨眨眼:“去赴宴了。”
阿月點頭,可聞到他身上的氣味,蹙眉:“寧哥哥去喝酒了?”再聞,眉頭擰的更緊,忽然想起一些事,頗不自在,誒誒,這麼濃郁的脂粉味,他該不會是……想到那地方,很是尷尬。她只是聽過,從街道經過,嬤嬤還會拉著她避的遠遠的,說那是壞地方,正經姑娘不許離它三丈近。
寧謙齊見她面露不適,已然猜到她的想法,說道:“只是去酒館而已。”不管她信不信,自己先安慰了自己一番。他只是去酒館,並沒有做其他事情,總覺得被阿月知道那種事,十分齷蹉,“阿月找我做什麼?”
“啊……”阿月腦子裡略微空白,他同陸澤那樣要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