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就要失去靈魂的完整性,那豈不是所有的罪犯都應該不論罪孽深重統一拖出去槍斃?
何況,每個人的心裡都會有或陰暗或脆弱的一面,都會有能夠侵入的縫隙,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自信、堅定到不受任何誘惑的。夏少啊,即使你能夠做到,又怎能強求別人也一定要做到呢?倘若用此等嚴厲的標準來衡量罪責,這不是正義,是苛難。況且,我們誰也沒有審判的資格,又怎能裁斷?
我這個人,儘管大部分時候都本著“少管事、少爭辯、少麻煩”的信條,但世事有些可以隨意,有些一定不可以,比如現下這個問題,因此,我不依不饒的抓著所長非要講明白不可。
豈料所長聽完我的解說,盯了我半晌,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宛若雲散霽開、冬去春來,讓人的心情陡然跟著明快起來。
“你呀你,”他的手拍上我的頭頂,摸著我的秀髮,暖暖的,“剛見著你的時候,以為這許多年你已經被時光磨平了、漠然了,沒想到原來還是老樣子,稜角分明的倔,卻偏偏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我忍不住“啊”了一聲,實是無法立竿見影的接受他的話鋒突變,明明上一個話題還沒說清,他怎麼就能夠從心魔的論題直接跳躍到我的脾性上來,還一臉挺開心的表情?我說什麼了嗎?我有對人對事都無所謂嗎?
他斂了笑意,修長的指節順著我的長髮滑下,輕輕擦我的右頰,帶來一縷微微的涼意。
“閃閃,我從來不是講究仁義道德的君子,我喜歡走捷徑。就像當初對那個男孩一樣,我會優先考慮追捕元兇阻止事態惡化,而不是停下來救人。如果可以,我甚至會選擇犧牲一些東西來更快的達到目的。其實,跟貌似無情的你相比,待人熱情的我才是無情的那一個吧。”
我被他出其不意的一席話說得混混沌沌,似乎理解,又似乎不理解,怔怔的立在原地,一句話也回應不了。
他朝我忽而一笑,笑得猶如一株花葉永不相交的曼珠沙華,在大片荒無人煙、無邊無垠的荒野上孤獨的綻放,靜靜的,從絕美中滲出一分難以言喻的悽清與蒼涼。
我的神思瞬間丟失在他空曠寂寥的笑容中,木然的看到他翕動紅唇,無聲的說了一句什麼,似乎是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話,然而,我當時沒有讀懂。
第十章 有八卦
“嘿嘿,小櫻啊,”我不懷好意的湊近她,“你看,人家樂楓才見過你一次,就能清晰精確地形容出你的輕煙眉、清水眸、小酒窩……”
“哎?”我還沒說,驚詫的聲音已經響起。
不是許月櫻,卻是王容奇。
此刻,我正在向她們簡述設計稿失蹤案的來龍去脈。
那之後,在辦公室裡歇斯底里的周涼美被送進了醫院,目前尚在治療中。而逃逸的心魔由於失了追蹤的線索,不知去何處繼續禍害人類了。至於梁韻的設計稿,已然成了片片碎紙,無法參加今年的全國服裝設計大賽。不過樑韻她自信滿滿,揚言明年誓折桂而回,且這位千金大小姐似是從此事吸取了教訓,脾氣收斂了許多,不僅誠懇的向於筱道了歉冰釋前嫌,還直奔建築學院把真正的許月櫻謝得一頭霧水。
這不,就輪到我上場給小櫻和奇奇道原委哩。
奇奇“哎”完了急急的說道:“小櫻,樂楓還給我打過電話詳詢過你的情況呢……”
然而,當事人小櫻同志,不疾不徐、不溫不火、不緊不慢的從杯底撈出一顆櫻桃吃下,方才抬頭慢悠悠的瞟了我倆一眼,心平氣和的問奇奇:“他什麼時候問你要的?”
“大前天晚上。”
小櫻點點頭,偏首再問我:“你們所長是哪一天假扮的我?”
“前天啊。”
“那大前天晚上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