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這樣發展到如今的，可又有哪裡不對。理不清其中的邏輯關係，趙荼黎像是指天發誓般急切地說：&ldo;我不會。&rdo;

沈謠擺手，制止他之後的長篇大論：&ldo;我不想耽誤你。&rdo;

你要是這麼想，我心甘情願被你耽誤一輩子。

他的解釋卡在喉嚨，斷斷續續無法整理成句子，一生的承諾太重，他說不出口。趙荼黎和他對視片刻，兩個人都慌亂地錯開目光，沈謠的手拿開，被他捂熱了的地方突然覺得冷。

盯著床頭的半杯水，趙荼黎近乎絕望地想。

我能怎麼辦呢，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嗎?

這一夜他失眠了。趙荼黎的失眠其實很安靜，他一動也不動，呼吸平穩，像是睡著了一樣。但在床上平躺，睜著眼睛，注視天花板角落漏進來的一點點月光。

他知道沈謠也沒睡覺，平時每天要睡足十個小時的人在那邊翻來覆去。趙荼黎心裡空蕩蕩，他沒體會到旁人說的&ldo;心如刀割&rdo;的痛苦或者&ldo;心如死灰&rdo;的寂滅，全是不真實的虛無。

沈謠又翻了一下身，趙荼黎索性坐起來，從床頭拿水喝。

果然那邊的被窩中露出一個腦袋，沈謠問他：&ldo;你也沒睡啊?&rdo;

&ldo;睡不著。&rdo;趙荼黎說，&ldo;我是被你拒絕了傷心透頂，而且沒有事，可以睡到中午‐‐你呢，為什麼還不睡，明天不拍戲了?&rdo;

那個腦袋動了動，沈謠抱著被子坐起來，答非所問道：&ldo;我很久沒失眠了。&rdo;

沒開燈的房間裡顯出一種別樣的深藍色寧靜，沈謠終於發現了之前自己話裡的詞不達意，臉埋在膝蓋中間，甕聲甕氣地說：&ldo;我……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rdo;

趙荼黎盤腿坐在床邊，擺出願聞其詳的樣子。

&ldo;是怕你因為太入戲誤會了什麼。&rdo;沈謠說，&ldo;我早就說過，叫你不要撩。剛開始知道是和你配戲，本來是想反悔的，因為你一撩，我就容易覺得你喜歡……但是……反正，最後還是這樣了。&rdo;

他眉梢一挑，直覺沈謠並不是那麼無情。

沈謠比趙荼黎更不擅長臨場發揮，他的所有話都語無倫次的，中心思想提煉完畢，只有第一句不是廢話。得知這點，趙荼黎心尖原本都要枯萎的那朵名為喜歡的花，又得意洋洋地迎風招展，只等翌日一個大晴天，繼續蓬勃生長。

怕你入戲誤會喜歡我，所以才要拒絕。

趙荼黎參透了言下之意，重新縮回溫暖的被窩，輕鬆加愉快地說：&ldo;你還是快點睡吧，別東想西想的，待會兒又要起來拍戲了。&rdo;

他一語成讖，第二天沈謠賴床，沈鈞親自上門來抓。頂著黑眼圈出去，憔悴不堪地回來。趙荼黎在酒店周圍轉了一圈，沒人管他，玩得可開心。

在國外的拍攝全部結束，急匆匆地休整後就要回國。沈謠回酒店時全身都痛，他眼睛也睜不開，想到還要整理行李就心煩。哪知剛踏入房間，發現所有的東西已經收拾妥當，趙荼黎坐在床邊玩手遊。

&ldo;你收拾的?&rdo;他說，心裡卻想，太溫柔賢惠了吧。

溫柔賢惠的某人驕傲地點頭，一副大型犬求順毛求誇獎的樣子：&ldo;護照錢包待會兒你自己隨身帶，你的衣服摺好放箱子了，洗漱用品裝袋子塞到側邊，電子產品放雙肩包，手信和我的放在一起了，回國再分‐‐嫌重的話，到時候幫你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