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結案後,何展英並沒有坐在原地看那四人打板子,黑著說道散堂,指了指那四個不知天高地厚地四小子。
四個小子立馬領悟其意思,區子謙帶頭,一個接著一個,低頭不語地悄然跟在何展英的身後,去到後堂。
一去到後堂,何展英就轉身換了一副嘴臉,一手叉腰一手抖著手指指著區子謙,氣急敗壞地說了幾次“你,你”
最後還是把嘴裡的話吞回了肚子裡,說了句“做得好。”並讚揚式地揉了把區子謙凌亂的頭髮。
“家裡面沒缺你們吃的喝的,你們為什麼在城門頭哭,這不是給家裡面的人遭罪,也幸虧鎮上治安好,你爹人緣好,父輩爺輩都有人出來指證,不然你娘真的被鎮上一人一口水繪吐沒了。”
“她這麼兇,別人沒也不會到她沒。”
“她一個眼刀子就足以嚇到人心都跳少幾下,連張府的惡狗見著她也不敢吠一聲,夾著尾巴走了。”
“我們還不是找不到她,怕她真的不回來了,才在城門口哭,好讓她知道咱們在想她想到心肝也疼了。”
“就是,就是,你說她去哪裡,這家裡老人小孩不理,這村裡有家有室不回,這山裡有樹有水有雞有果她不待,真是愁死咱們幾個男子漢。”
何展英看著這四小子越扯越離譜,看他們四個人急切的臉色也不難看出他們這會找郭芙蘭找得挺急的。
放在去年的時候,郭芙蘭時不時消失個五天十天,也沒見著這四人緊張成這樣子,定是有事想她出手才能辦的事。
“你們老實跟我說,到底找夫人想幹什麼?”何展英板著臉問他們,四人閉著嘴巴再次你向我使眼色,我向你使眼色。
四小子嘴裡雖然扁著不說話,表情跟眼神卻是十分豐富,各人的手裡也沒閒著,他點點他,他又推推他,他又捏捏他,他又碰碰他,這樣的狀態維持了一盞茶。
最終還是何展英不耐煩,他案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自青雲村的碼頭開通了後,碼頭上的事天天不重樣。
“不說是吧,強子叔倒跟我說了,你們想找人打造兵器?讓我瞪著你們點,別跑去禁地裡打擾裡頭的師傅,到時事大了,誰也兜不住。”
“還有,夫人早上就回來了,拉了不少海貨回來,你們都不知道去哪了,她吃了早飯就睡著了,壓根沒心情去城門口看你們哭!”
四個小子上一刻在失落當中,下一次如黑夜中看到北斗星一樣,或是剛下十八層地獄卻又被提到仙堂,整個人精神抖數已與剛剛不同一層次上,溜煙似地你推我我扯你頭也不回地跑了,留著何展英在身後吼著“你們不可以私自去石頭山搗蛋!”
“聽見沒?真是的。”何展英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應該跟他們把話說完再跟他們說夫人早就回來了。
可中午吃的那個有八隻腳的魚,樣子是有點可怕,可那味道實在讓他難以忘懷,今天還是得早點下班,嚐嚐那個二米長的怪魚。啊,切不能忘記自家的小夫人,也把她給帶上才行。
何展英轉頭就把這煩人的四小子拋於腦外,奮力把自己埋頭於文案當中。
四個小子如風如火般跑過大堂,眼睛看也不看還在捱打慘叫的四人,努力地邁開那雙小短腳,穿過大街小巷,撞開自家大門,一路大喊著娘,娘。
區子謙這時也不叫母老虎,兇婆娘什麼的,三個點叫什麼來著,他也跟著來叫,反正誰臉皮夠厚,就得到好處,他哥都認郭芙蘭為養母,他為什麼就不行。
一路進府裡,從走廊喊到天井到大廳到房間,看著其他人都豎起指著放在嘴上使勁地“噓噓”,他們都不放在心上,直到用力開啟房門,一黑長髮女子躺在床上蓋著薄被緊閉著雙眼,四小子才急剎腳,一個疊一個地看著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