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離開了容易引人注視的水晶廣場區,但也沒有向著城市最中心的那座巨大宮殿式建築物前進——那座巨大宮殿很可能就是永眠者最高許可權的所在地,雖然他在這個網路中有著很高的許可權,也成功找到了心靈網路中的不少漏洞,但暫時他還沒有過於冒險的打算,若非必要,他是不打算再去需要更高許可權的地方了。
他沿著一條鋪滿落葉的美麗步道離開了安置水晶的地方,在一處清幽的花園中停了下來,這裡只有很少的永眠者在活動——他們似乎也是在這裡休憩的,這些邪教徒就好像普普通通的市民一樣,在花壇之間緩步慢行,或坐在長椅上隨意閒談,如果不是知道這個虛擬世界的真相,恐怕甚至連高文都會被這安寧祥和的外表矇騙過去。
高文思索著“永眠者”這個神秘的邪教組織,思索著他們的未來,思索著他們所創造出的虛擬現實技術,思索著自己建造的那個實驗場。
這個“永恆夢境”太好用了——哪怕知道它是怎麼建立起來的,高文也不能否認這個事實。
儘管永眠者建造這個虛擬世界的初衷是為了蠱惑凡人,是為了追求他們自己的永恆美夢,是為了逃避現實,但這個虛擬世界只要應用得當,它的價值就是無法忽視的,高文已經在這裡偷偷建立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模擬實驗場,平心而論,他很希望那個實驗場能夠一直使用下去,甚至整個心靈網路都可以繼續發展下去——然而永眠者所用的血腥技術卻是個很大的問題。
用無辜者的生命為代價構建起人腦陣列……說實話,雖然高文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放過任何價值的“榨取者”,但他的“段位”可沒法跟邪教徒比,這種玩意兒他還是適應不了的。
所以他一直在想辦法破解永眠者的技術本質,想搞明白這個“人腦陣列網路”的原理是什麼,他想找到改良之法,而且他覺得這個改良之法肯定存在。
因為當年的夢境教會各種神術裡可沒有要用人腦來充當施法基質的——不需要用到人腦基質,夢境神術也可以實現人類思維的連結,而根據德魯伊自然神術轉化成自然法術的方式,神術轉化成法術並不需要在施法材料上有什麼變化,變化的只是施法過程而已,所以永眠者現在所用的技術肯定是在哪裡出了問題。
高文一邊思索著從永眠者這裡偷學技術、構建一種改良的心靈網路的思路,一邊冷眼旁觀地看著那些在花徑與林蔭之間活動的邪教徒們。
這幫傢伙在永恆夢境裡的時候看上去還真是一點都不瘋狂——他們竟好像真的只是為了在這裡面好好過日子才創造出這一切的。
作為一個邪教團體,這幫傢伙實在嚴重缺乏敬業精神——真正敬業的邪教徒不是應該在家裡睡覺的時候都披著一身黑斗篷,上個廁所都要用畫著山羊頭的廁紙麼?你們真的搞了個理想天國然後全員沉迷進去了是怎麼個意思!
高文心裡忍不住犯著嘀咕,越是在這座夢境世界裡呆的長久,他就越是忍不住覺得永眠者教團難以理解,明明他們在外面的世界可以搞天搞地搞空氣,折騰的整個王國都雞犬不寧,可是在這個夢境世界裡,他們竟然一個個都成了優雅有禮的好居民,甚至高文在這裡滯留這麼長時間了,他都愣是沒聽到有一個人在討論永眠者信仰的……這幫傢伙怕不是都忘了自己其實是邪教徒了吧?
就在高文心中犯著這些嘀咕的時候,一個很細又很好聽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索:
“叔叔!我能坐在你旁邊麼?”
高文心中激靈一下子,但硬生生在表情出現變化之前便強行鎮定下來,他淡然地轉過頭看了一眼,意外地發現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她穿著很漂亮的淺白色洋裝,留著一頭柔順的淺褐色長髮,眼睛大而明亮,嘴唇薄薄的,並且彷彿一直在笑般翹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