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在詭異的晦暗氛圍之中,維克多·康德子爵靜靜地坐在那張沉重的書桌後面,彷彿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
這位老子爵的視線落在眼前的幾張紙上,直到高文走到他面前,他才遲鈍地抬起頭來,用一種淡然的語氣開口說道:“您來了,公爵。”
高文靜靜地看著這位子爵的眼睛,從對方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一絲悲哀,還有一絲釋然,但卻沒有恐懼。
“你似乎……知道我要來。”
“有些預感而已,”康德子爵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您現在可以做您想做的事了。”
“我來這裡,只是想給你講一個故事,”高文自己從角落搬來了一把椅子,坐在康德子爵的對面,他看著對方那張蒼老的面龐,語氣平緩而溫和,“這個故事的開端在三十多年前,一個暴雨傾盆的夜晚……
“在那一晚,康德領年輕的子爵,也就是你,乘坐一輛馬車疾馳在雨夜中,車上坐著你的妻子和兒子。
“因為一塊打滑的泥巴或石頭,馬車滑入了山澗,而很不幸的是,你被甩出了車廂。
“維克多·康德先生,你是當場斃命——還有你的兒子。
“而你那更加不幸的妻子,莉莉絲·康德夫人,很顯然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和壓力……
“所以,她選擇讓自己‘死去’,而讓她的丈夫和兒子‘倖存下來’——至少在她的夢境中,事情是如此發展的。
“這就是全部了,子爵先生。”
維克多·康德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突然發出一聲嘆息,他的聲音飄渺的彷彿來自另一個世界:“簡直是一場噩夢,不是麼?”
“是的,簡直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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