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封住了即將劇烈噴發的火山,數千人組成了一個超大型的結界法陣,開始疏導混亂的天地能量。
數千人圍成的陣形,半徑長達一里,外圍的部分,魔導師的修為較淺,以輪替的方式,交換著休息,以免可能長達數月的施法,過早造成體力不支,無以為繼;而在內圈的部分,千餘名魔導師或浮空、或坐地,一個月來別說是休息,根本就像是石像一樣,完全維持這個姿態,不曾改變。
在魔導師的修行中,有所謂的入定,封閉整個身心,只是順著周身所感應到能量波動做出反應,而這也是最適合用來調整天地元氣的狀態。
西北、中部、東南的三個據點,隨著所學、擅長的不同,魔導師各自有獨特的結陣方式,在西北部接近北門天關的哥本哈根,整個結界陣籠罩在一片禪唱梵音的誦經聲中;而在安特衛普,魔法師腳下踩著密密麻麻的符文圖騰,藉著地利,減緩對魔導師們的體力負荷。
狂亂化的天地元氣,在疏導過程中仍然顯得極為旺盛,不住散發豪光,從安特衛普城眺望城外,只見朵朵紅雲漂浮在半空,籠罩了大半個山頭,而在山峰的最頂端,耀眼的金芒直衝雲霄,即使已經是傍晚時分,仍無比的璀璨。
由於無法靠近,人們只把這當作是火山間歇性噴發的徵兆,為之恐懼,並且祈禱災禍不要降臨在居民身上。但火山的噴發早已被魔導師們封住,散發這金芒的源頭,也不是岩漿,而是一名飄浮在火山口高溫蒸氣中的少女,現任魔導公會的主席──蒼月草。
天魄之體,並非實體,而是與“鬼姬”織田香類似,卻更為虛渺不實的存在。小草便是以自身充當橋樑,源源不斷地接引狂亂能量,進入周遭的巨型魔法陣,再逐步散化。
能量像潮水般充盈於體內,彷彿每一根指頭都蘊含著將要噴發爆開的元氣,當天魄與過大的能量連續發生中和,小草的外表也發生改變,肌膚上泛著一層淡淡的金芒,就連原本淺藍色的頭髮,都變化為太陽一般的金黃顏色,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沐浴在黃金之海中的美麗女神。
不過,外頭的魔導師看不見這些,只能依稀看見有六條閃亮的咒文真言,以金龍的型態在主席的身邊環繞飛舞,不時發出嘹亮的咆哮,氣勢磅礴壯觀,而被咒文守護於中心的女神,則似乎陷入一場深沉的睡眠,對身外之事毫無所覺,只有在每天日出、日落,陰陽交錯的那一瞬間,偶然眨動一下她聰慧的明眸。
睡眠,這也就是目前小草所做的事,因為只有放棄自我意識與思考,用“心”去回應能量變化,才能置身於狂暴能量中而不受其害,不過每天的日出、日落時分,她仍會短暫地回覆清醒,感應一下外界發生的事。
儘管遠在千里之外,但透過大氣中精靈的耳語、星光的變化、風的聲音,小草仍是準確地掌握著香格里拉目前所發生的事,包括髮生在香格里拉地面上的幾場激鬥,畫面歷歷如在眼前。
香格里拉的地底,一如耶路撒冷的地下遺蹟,都被某種力量給守護住,無法順利進行魔力探測;不過,地面以上的魔力波動卻令小草感到幾分不安,尤其是石崇那邊多出來的戰力,更是讓她擔心丈夫目前的狀態。
(靈體脫離雖然可以瞬間移位千里,但卻有很大的風險,不但對體力的負荷很重,而且只要敵人察覺這一點,作針對性的攻擊,就算有絕世武功都無從發揮……)
當年在暹羅城中,鬼祟的石崇以靈體狀態屢施奸謀,但卻也因為他是以靈體狀態行動,結果與自己遭遇時,一招未發,便給自己以異能重創。假如敵人也學會了類似手段,那麼不管丈夫的武功如何突飛猛進,都會……
(可是,天地元氣的紊亂狀態,一時三刻還不會平復,在整個狀況穩定下來之前,我也無法分身,這該怎麼辦才好……)
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