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船倉伸出頭去看江景,啟明星亮起,新的一天就要開始了。
********************
“哈。”我打了個哈欠,只睡了三個小時吧?真要命,我坐在馬車裡,頭靠著舒沐雪,任眼淚鼻涕流到他肩上,實在困死了。
“你不困嗎,舒沐雪?”尚書府快到,為了防止自己再睡著,我開始和舒沐雪講話。
“還好。”他將我快垂到他胸口的頭扶好,身體又傾過來點,好讓我靠的舒服。
“為什麼你要帶我一起去尚書府?”我又了個哈欠。
“我想讓你住進尚書府,這樣你會安全些,生活起居也會舒適些。”
“住尚書府?”我抬起頭,“我身份不明,那老尚書會要我住嗎?”
他低頭看看我,道,“當時你嫁我,尚書大人也是知道的,他當然知道你是公主。”
“這樣啊?”我點點頭,“那這老頭可不可靠?”現在我的疑心病極重啊。
“老尚書是三朝元老,忠心耿耿。”他終於忍不住,伸手擦去我垂在鼻端的鼻水。
我愣了愣,看他眼中並沒有厭惡之色,便道:“你真像我爹。”
他也一愣,:道:“先帝給你擦過鼻涕嗎?”
“應該有吧,我是傻子,記不太清,”我含含糊糊,看他眼中有探究的神色,便道,“我說你像我爹只是感覺上,以後我叫你爹好了”
“胡說八道!”他眉微皺,顯然是極不喜歡我這個見意,我想想也是,叫他爹,他不就是太上皇了?被外人聽到,定是死罪。
我不再與他開玩笑,坐起身,整整衣裙,手掀開車窗簾往外看,我們現在所在的大街正是暻城最繁華的大街,我想起那晚被吳儂從小丁手中救走,走的好像也是這條街,一來一往間,今天會不會又有小丁的手下要來劫我?
卻並不感到多麼恐懼,可能已經習慣了這種意外吧,我苦澀的笑笑,真像是天聽由命啊。
總算,這種意外沒發生,我們很順利的到了尚書府。
尚書府曾來過一次,所以並不陌生,由管家帶路,一路左轉右拐,我毫不忌諱的邊打哈欠邊走,舒沐雪也不制止,任我形像全無的嚇到隨路遇到的下人。
尚書已在書房裡等著,看到我時並沒有多大表情,等管家走後,書房裡只剩我們三人時,他忽然往後退了幾步,整好衣衫,朝著我便跪下來,口中高呼:“公主千歲!”
我嚇了一跳,雖不是第一次有人朝我跪,這麼大年紀的卻是第一個,便慌忙上去扶起他,口中道:“老尚書快快起來,我哪還是公主?受不起您這一拜。”
尚書聽我這樣說話似吃了一驚,抬頭看了我一眼,速又低下頭,道:“若不是親眼所見,臣真的難以置信,公主的腦疾真的已愈了。”
我一怔,原來他是指這個,便笑道:“也算天意弄人,大尚書快請起吧。”
“天意弄人,開意弄人,”老人總算站起來,口中喃喃這四個字,好一會兒才又道:“若公主的腦疾再早些全愈也不至於有今天的事。”他似對我能恢復很是激動,伸手擦了擦已淚溼的眼角。
我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我早些清醒現在女王便是我,熙元朝人對龍血近乎神一樣的崇拜,若是龍血在身的人繼承王位,政權便會穩固很多,但無奈命運已經這樣安排了,再假設也是沒用的,所以沒有接話,見他人站穩便退回到舒沐雪身旁,用只有他聽得到的聲音道:“怎麼你不曾向我這樣下跪行禮?”
他看我一眼,並不理會我的話,聽尚書讓我們坐,他的手下意識的扶了我手臂一把,力道頗重。
我瞪他,他只當未見,同時也坐下,向尚書行禮道:“不知現在皇帝的病情如何?”
“始